清風徐來,晨光東至。

一處山脊上,月仙兒正在帶著昆蘭散步,此刻的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紗裙,讓月仙兒此刻顯得格外的靈性淡雅。

昆蘭則是一身粗糙的褐色麻衣,就和那天送書來的小孩穿的一般。

“怎麼了,傷口還在疼嗎?”

月仙兒見到昆蘭突然彎腰撐著膝蓋,關切地問道。

昆蘭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身子挺直。

被“囚禁”的幾天裡,昆蘭漸漸地適應了全身的痛苦,但不併能說他對痛苦麻木了。

昆蘭知道自己必須去適應它,就像刻在自己身體上的傷疤一樣。

對於這樣每分每秒的撕裂感和入骨的刺痛感,開始時昆蘭練走路都走不動,兩條腿都在打顫。

有的人或許會認為天人合一,自在大圓滿,將周身的困難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從而達到在精神上麻痺自己,達到減輕痛苦的目的。

但是昆蘭不會,痛苦就是痛苦,他永遠不會向其妥協。

如果這份痛苦將一直伴隨著他,那就他也一定會奉陪到底!

“沒事,謝謝月姑娘關心。”

昆蘭有些僵硬地道謝道,他緊緊地咬著牙,剛剛那一刻他的精神世界中的“止戈”劍意一瞬間也差點崩潰,還好他及時凝守心神。

“你這幾天表現還不錯,王嬸她們還從來沒有提早放外人出來。”

月仙兒輕聲地說道。

本來按照村管會的規矩,凡是有陌生人入村,都是要先被單獨關上七個時日再放出。

但是村管會派來監視的王嬸她們見昆蘭不哭也不鬧,床鋪整理得體房間打掃乾淨,每天安靜地抱著一本書看著,也覺得昆蘭不像壞人。

最重要的是,王嬸說:

“這個小夥子張得挺俊俏的,不似中原那些白麵小子那般柔滴滴的,有一股堅毅陽剛的勁兒,回頭介紹給我閨女認識。”

於是,在經歷了三天的隔離後,昆蘭就被提前放了出來。

“月姑娘,這地方可有寄信的地方。”

昆蘭問道。

“在放之城那邊有一家郵驛,大概半個月的時間來收一次,再送到天斗南境的邊鎮。怎麼,怕親人擔心嗎?”

月仙兒問道。

昆蘭點了點頭,此次伏殺事發突然,有太多的事情都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首先是金鱷和唐昊的伏殺,還有千潯的千里一道“風雲劍”。

昆蘭已經可以想象到了朱竹清寧榮榮她們擔憂的樣子,

“葉泠泠應該會把我被武魂殿偷襲的訊息告訴院長他們,但最後我是被唐昊截住了,希望他們不要上頭去找武魂殿硬剛啊。”

“先發一封信過去情況吧,希望事實沒有我想得那麼糟糕。”

昆蘭捏了捏鼻根,用非主流的話來說,他現在感覺“亞歷山大”啊!

這時,昆蘭看著山坡下水田中還在翻土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月姑娘,秋收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他們為何還在田裡面翻土?”

月仙兒不禁捂著嘴輕笑道:

“你是城裡面來的少爺吧。”

昆蘭有些尷尬,雖然活了千年,但他對農事安排確實不是太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