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人,那五千兩銀票確實是小人給李知縣的,有人給了小人一筆錢讓小人來白水鎮做生意,找機會賄賂李知縣,小人就把那五千兩銀票給了二夫人。”石安的臉色陰晴不定了一陣,一咬牙,決定死撐到底,要不然他可就是誣告了,罪名嚴重。

聽聞此言,現場頓時又是一片譁然。

“大人,既然有人指使其陷害李知縣,那麼此人口供不可信。”楊德民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荒唐,衝著羅慶一拱手說道。

“楊知府此言差矣,固然石安有罪,但李知縣收受賄賂是事實,那五千兩銀票就是鐵證!”崔輝冷笑了一聲,高聲駁斥。

“大人,下官是否收受了賄賂,或許隆昌錢莊九江分號的掌櫃能解釋清楚。”楊德民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反駁,冷不防李青雲搶先了一步,望著院門處說道。

先前前去傳喚隆昌錢莊九江分號掌櫃的差役領著一名下巴上留著一綹山羊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那個中年人正是九江分號的趙掌櫃。

“趙掌櫃,你能否告訴本官這些銀票裡有沒有今年才在市面上流通的?”等趙掌櫃在堂前跪好,李青雲讓人把那五張銀票給了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這一張是今年六月開始流通的。”趙掌櫃很快就從五張銀票中選出了一張,舉起來給李青雲看。

“你確定是六月?”李青雲聞言眼前一亮,沉聲聲追問。

“總號五月底運來了一批大面額銀票,其中就有這一張,小的記得那批銀票上的票號,我們分號是六月初把這批銀票投向的市面,大人不信的話可以去查,我們分號的帳上有記錄。”趙掌櫃點了點頭,有條不紊地回答。

“石安,這張銀票既然六月初才上市流通,你為何四月份就拿到了?”李青雲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冷冷地質問石安。

“小……小人是六月去九江分號取的銀票。”石安萬萬沒有想到銀票裡面竟然還有如此的門道,驚慌之中說道。

李青雲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看向了羅慶。

“大膽刁民,你既然六月取得銀票,如何四月向李知縣行賄?”羅慶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簡直就是鬧劇,於是扔出一支令籤,冷笑著說道,“看來本官不對你動大刑,你是不會老實交代了,來人,給本官打板子,打到他招了為止。”

“大人,小的招,小的全招!”衙役們一擁而上,將羅慶按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們動刑,羅慶就殺豬般叫了起來,面無血色地喊道。

原來,石安去年做生意虧了一大筆,正當他為欠債焦頭爛額的時候,一個操著金陵口音的圓臉濃眉中年人找到了他,提出可以幫他還債,但是要為其做一件事情。

得知不是讓他謀財害命和殺人放火後,走投無路的石安答應了下來,還了帳後按照圓臉濃眉中年人的指示去了白水鎮,六月底去九江分號取了五千兩銀票,記好了上面的編號後給了圓臉濃眉中年人。

直到八月份,圓臉濃眉中年人讓石安給巡按御史寫狀子控告李青雲索賄受賄,他這才清楚原來自己要栽贓陷害李青雲,他那時已經別無選擇,唯有聽從圓臉濃眉中年人的安排行事,大不了被判幾年徒刑,總比破產全家喝西北風強。

再者說,圓臉濃眉中年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他要是不按照對方的話去做,恐怕全家都會危險。

至於那五千兩銀票如何跑進了李青雲的書房,那麼他就不知道了。

羅慶於是提審了那名在李青雲書房“搜”到銀票的差役,得知一張銀票是六月份才在市面上流通的後,那名差役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他是收受了一個陌生人的好處,故而在搜查的時候栽贓李青雲。

事已至此,那五千兩銀票的來龍去脈已經查得清清楚楚,終於還了李青雲一個清白。

劉銘和古滿福也與那個圓臉濃眉中年人有關,劉銘本是一名騙子,原名陸海,兩年前偶遇劉銘,見他身上有財物,於是就與其結伴而行,途中將其殺害,頂替了劉銘的身份去了揚州,以做茶葉生意為由繼續行騙。

後來,年前的時候陸海的騙局被識破,被對方控制,要求他賠償損失,關鍵時刻是圓臉濃眉中年人幫他解得圍,讓他去白水鎮栽贓陷害李青雲。

古滿福的獨子去年誤交了一幫狐朋狗友,在他們的唆使下在**裡把家產全部輸光,就在**的人逼債的時候,圓臉濃眉中年人介入幫他還了賭債,因此也來到了白水鎮。

陳凝凝和鄭婉柔找來的那幾名證人中,有識破陸海騙局的商人和古滿福獨子去的那一家**的老闆,兩人見到後當然大驚失色,想不到陳凝凝和鄭婉柔會把這些人找來,那麼他們的資金來源將無法解釋清楚。

本來,陸海和古滿福因為李青雲一案驚動了永樂帝而惴惴不安,如今突然蹦出了幾名重要的證人,這使得做賊心虛的兩人心理防線剎那間就被摧毀。

羅慶隨即下令通緝那名圓臉濃眉中年人,並且當堂宣佈李青雲無罪獲得自由身,使得李青雲激動地與周雨婷、綠萼、陳凝凝和鄭婉柔摟在了一起,失聲痛哭,周雨婷也禁不住落下了眼淚,看得現場的人不由得一陣心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