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只是,他剛一張口,李青雲就冷冷地說了一句,

“林主事,本官今日事務繁多,就不送主事大人去官衙了。”

“而且,既然林主事如此注重公務,想必會理解的。”

“本官告辭了。”

一出口李青雲就像連珠炮一樣,沒給林倫一點插嘴的機會,而且說完告辭,就真的立刻告辭了。

看著李青雲調轉馬頭,轉身離開的背影,林倫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此次來臨淄查案,怕是困難重重啊。

而幾乎是李青雲離開的同時,郡尉張溫似乎也有了別樣的心思,咧著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林大人,張某是個掌軍之人,前日操練時不小心傷了背脊,不能久坐於馬背。”

“本想著今日見見大人就算了,沒想到,剛剛突然傷痛。”

“不知……”

“張大人請自便,林某理解。”林倫忍著怒意,卻還得面帶微笑地送張溫離開,

傷了背脊?那你之前還跟我嬉皮笑臉的聊天?現在也是?

“只是,大人近來傷重,還是多在府中修養為好,郡軍城防之事,林某願暫為大人代勞。”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林大人了。”張溫的怒氣並不比林倫低,但也得忍著,不然就讓別人看了笑話。

“好說好說……”

看著遠處兩支先是分離,又逐漸重合在一處的隊伍,憑藉卓越的聽力,再加上張溫蓄意而為的大嗓門,

“我說妹夫啊,林倫畢竟是帝客府的人,你就不能忍忍嗎?”

“你清高,看不起他們,但是我妹妹,我,臨淄張氏一族可沒你那,身為皇帝太師的老師。”

……

這是妥協,也是震懾。

林倫默默唸叨了幾個詞,

太師,郡守,師徒。

郡尉,郡守,妻兄。

郡尉,臨淄張氏……

結黨……

還有十二年前的……

莫名其妙聯想到一樁舊案,林倫突然停住了,強行中斷了思緒,然後回想起了,來之前的事,

怪不得來青州前,府主大人特意交代,

除了查案,也要儘可能的收攏青州士族的情報,

這樣一個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的青州黨,按著陛下的性子,終究是要切掉的,

青州是帝國的一部分,它可不能聽第二個腦袋使喚。

就是不知道,單單是臨淄如此,還是青州的其他六郡也是如此,

若都這樣,爛透了的青州,怕是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看見郡守郡尉雙雙離開,

不遠處一名身著布衣的平民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了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