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雖然沒有武功底子,但她也還是長了眼的,一看陸笙那細胳膊細腿的模樣,便知道他絕沒練過武。

更何況剛剛那一劍是呂長熙使出來的,就算要學也只是跟呂長熙學,跟陸笙沒有半點關係。

滿臉厭惡的聽雨用略帶一絲恨意的眼神剜了一眼陸笙,不用說,肯定是陸笙那副狐狸臉又讓她感到了不舒服。

正當她開口準備說什麼時,遠處一個女人正緩緩踱步而來,

看到她,聽雨之前對陸笙的厭惡瞬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不安,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花姨,是她抱走了即將餓死的自己,並哺育自己長大,對自己有養母之恩,可聽雨對她卻無半點孺慕之情,反而是深深地恐懼和敬畏。

這個滿臉冷漠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漂亮女人,幾乎是像對待器物一般對待自己,做好了沒有賞,做錯了卻有罰,這不禁讓聽雨對她恐懼至極。

此時陸笙也注意到了聽雨的異樣,轉頭看見花姨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便心知沒什麼好玩的了。

陸笙對她笑了笑,打了聲招呼,便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只留下了花姨和聽雨兩人以及滿地的屍體。

“什麼時候想走的?”

花姨冷淡地開了口,不帶任何感情,要不是聽雨一直緊張地看著她,怕都不會以為她是在對自己說話。

“在你殺了綠袖姐姐之後,我便想走了。”聽雨的語氣充滿了恨意。

“那是她罪有應得,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還不聽勸,執迷不悟。”花姨搖了搖頭,“但你不一樣,自你當上雨月樓的花魁後,我便事事都依著你,你本可以安然一生,等你老了,我甚至可以安排你進豪府當大夫人,後半生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

聽雨尖嚎著打斷了她的話,“我是人,不是你籠中的小雀。”

“你的確什麼事都依著我,可你就像是喂鳥一般,一撒食便想著讓我叫、讓我舞,每當我受傷或是得病,你便會冷遇我,彷彿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罪有應得,我活該。”

“你可曾有一次想過,我也是個人,也有自己的感受。”

“從小到大,只有綠袖姐姐瞭解我關心我,你卻在我面前,親手把她給活活杖斃了。”

說道最後時,已然是顫音居多,而她也悲意正濃。

花姨看著她這副柔弱面孔,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因為什麼,

可聽雨卻以為是被她的話給打動了,眼露驚喜的瞬間,瞳孔中便驟然看到一支玉手兀地伸過來,抓住了自己白嫩的脖頸。

“你……”

聽雨用力拍打著花姨的手臂,可縱使花姨武功不高但畢竟是個武者,而聽雨卻只是個纖弱嬌娘,哪能掙脫開來那鐵鉗一般的抓縛。

“你之前背叛了雨月樓,還意圖謀害公子,我本該立刻擊殺你,可公子卻留你有用。”

“此時約定已經完成,你該去死了。”

花姨冷漠地一點點收攏五指,彷彿下一刻便會捏斷聽雨的喉管,

“不……我們……說好的……把他騙過來……放我自由……”

聽雨拼盡全力掙扎著,可於事無補,她能清楚地感到自己已經喘不過來氣了。

唉——

男人終究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美女就這麼死在眼前,

“聽雨,在後面幹嘛?”

“還不快跟上!”

這一席話彷彿是天降甘霖,直接拯救了聽雨的性命之危,

之前還想要掐死她的花姨,驟然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聽雨摔倒滾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