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呂長熙,拜見郡守大人。”

俊朗公子拱手的同時,感受到了陸笙若有若無的視線,便主動看了過來,和陸笙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陸笙對他眨了眨眼睛,讓呂長熙感到既詫異又有趣。

將兩人還有陸笙帶進了會客廳,分別安排在兩側,然後簡單的相互介紹了一下,

剛剛說過了,莫朝風是受託過來為李青雲兒子教書的,但是因為李青雲擔心他的年紀,所以哪怕明知道他會來,還是把陸笙招了進來,作為莫朝風的副手,方便替換他休息。

莫朝風當場表示了理解,還幽默地說了句,

“多謝郡守大人體諒老朽,日後,要多請陸小友搭把手了。“之後還和藹地對陸笙行了一個同僚禮,

但陸笙卻依然堅持行晚輩禮,

“禮不可廢。”這是教授陸笙儒術的那位老師給他上的第一課。

隨後,莫朝風又向他們介紹了一下跟隨他而來的那位謫仙一般的人物,

“呂公子本是過來旁聽老朽授經的,知道老朽要遠行,便主動提出要保護老朽。這一路上,多虧呂公子方才有驚無險。”

“莫師謬讚了,在下微末之力哪敢居功。”呂長熙溫溫婉婉地笑道,

“郡守大人,陸公子,你們有所不知,這一路上不知從哪竄出來許多流民,手持刀斧要劫道,是莫師,口誦聖人經義將他們斥退,兵不血刃地來了這臨淄城。”

說到這裡,莫朝風突然面容嚴肅的插口道:

“李大人,老朽一路過來,雖遭不少流民劫道,但也看見他們大多都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老朽枯坐學堂三十餘載,雖一心研讀聖賢書,但也並非不聞窗外事。青州荒災數月,朝廷為何遲遲沒有安排賑災事宜?難道他們看不見,大人也看不見嗎?”

此言一出,本來其樂融融的會客廳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呂長熙皺了皺眉,低聲道:

“莫師,我們不是說好了……”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先聖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呂生,你聽老朽講課已逾數年,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莫朝風突如其來的一陣訓斥,頓時讓呂長熙噤若寒蟬,低沉地說了一句,

“弟子,明白了。”

這一番訓斥,不止是說給呂長熙聽的,更是說給陸笙,給在場的臨淄郡守,李青雲。

被這指桑罵槐地一頓教訓,他還是長輩,李青雲只能尷尬地聽著,卻無力反駁。

此時,就輪到一旁的陸笙站出來了,

他輕輕微笑,先是安慰老人,

“莫師,您的擔心自然不無道理,只是,民有民憂,國有國慮,您可能不知道,就在月前,來自冀州的賑災錢糧被人劫了,那可是整整八十萬石的糧食。”

莫朝風聞言,頓時大怒,

“什麼人會去劫災糧,他不想活,難道還要帶著青州百萬百姓跟他一起死嗎?”

此話一出,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一剎那,呂長熙俊秀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愧疚,精準地被一直悄悄關注他的陸笙看在了眼裡,

“果然,那幫女人也有參與……”

“她們終究放不下過去,選擇了幫助兵閣。”

想到這裡,陸笙又看了一眼呂長熙,

“連他都被派出來,作為兵閣的幫手,‘劫糧案’牽扯的人怕是要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之後,陸笙好說歹說,才將莫朝風老爺子的怒氣給平息了下去,

出屋後,看到呂長熙在一旁等著,陸笙便一臉詭異的看著他,直看得他發毛,

“我是怎麼了嗎?你為什麼一直這麼看著我?”

陸笙琢磨了一下,問道:

“你平時……喝花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