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察言觀色的秘書又怎會察覺不到自己頂頭上司的情感變化,從此以後就儘量避而不談任何關於江北的事情,他也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家鄉,又怎會這般的……厭煩。

好似有仇一樣。

一個人升官發財之後不是或多或少都應該造福自己的家鄉嗎?功成名就後的衣錦還鄉不應該是每個讀書人的心願嗎?不濫用職權給自己的家鄉謀福利這是對的,這對於別人可能很難,但對於李力來說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但每次任何有福利的事他都是優先考慮其他地區,江北永遠被放在末尾,就連這次指導工作,也是其他地區輪了個才逼不得已選擇江北,看著李書記一臉不悅的神情,秘書無奈的搖頭。

咱們這位書記的心思,猜不透啊。

……

“顧晨夕?!”江淮大叫道,“真的是你?”

顧晨夕愕然,沒想到香菜口中說的援兵竟然是江淮。他麻木的招招手,算是打招呼了。

江淮一臉興奮的跑到顧晨夕身邊,大力的捶著他的肩膀,“我就猜到你小子不簡單,沒想到這麼不簡單,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啊。”

“之前還跟我藏著掖著,太不夠意思了吧。”

“不過想來也對,畢竟你們職位特殊,需要保密,我也就不怪你了。”

……

面對江淮滔滔不絕的嘮叨,顧晨夕木楞的笑笑,問道:“他們人呢?”

“哦,差點把正事忘了,他們先走一步,叫我再這裡等你,我們也快過去吧,時間很緊。”

江淮道:“我去開車,你準備一下。”

顧晨夕點頭,也不墨跡,轉身衝進房間,把被汗水打溼的衣服換下,換上一套黑色大衣,這是隊裡發的,根據顧晨夕的三圍量身定做,很是合身。

大衣裡面配有一把銀白色沙鷹,對於顧晨夕來說,現在用槍還為時尚早,經過幾天訓練的他也只是能開槍,但準度完全不能看,給他訓練的土狗是一臉無奈,沒辦法,只能指望熟能生巧吧,至於天賦什麼的,咱們的顧大少爺是一點沒有。

大腿處隱藏著一把匕首,由黑潮專業的煉器大師打造,從選材到鍛造每一道工序都是獨具匠心,用時良久,花費諸多心血從而打造出這一把人間利器,削鐵如泥。

每個黑潮成員僅此一把,它是殺敵的利器,同時也是你身份的象徵,就如同每一個華夏成年公民都有的身份證一樣。

顧晨夕整裝待發,全副武裝的他站在鏡子前,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不再是清瘦單薄的身軀,臉上的五官不說帥氣,可依舊那麼的清秀,清秀中又透出一股子堅毅,面板黑了一點,但更顯得威武陽剛,眉宇間的戾氣漸漸淡化, 取而代之的是異於常人的穩重老練,只是總習慣往下垮的嘴角,又顯出不同於自己這般年齡的腐氣沉沉,好似一個度過半生,見遍大風大浪的年邁老頭,沒有什麼再能激起自己內心的野獸,平淡的面對所有事物,如同一灘死水。

這樣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顧晨夕不由得感到驚訝。這才多久?自己的變法竟如此大,大到自己都快認不出了。

“顧晨夕!趕快!”

樓下的江淮催促道,顧晨夕再看了兩眼,隨即背上黑傘,朝樓下奔去。

……

江淮開著車,飛快的馳騁在馬路上,馬路上的車輛不算很多,雙手操作方向盤的同時,他的視線時不時就往顧晨夕這邊瞟來。

顧晨夕好奇的問:“你在看什麼?”

江淮尷尬的笑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有些陌生。”

“陌生?”

“對,陌生,在我印象裡,你一直都是個什麼都不懂,又愛惹是生非,三天兩頭就往警局跑的毛頭小子,現在搖身一變,變成別人口中神秘的‘專員’了,總感覺有些不切實際,就像做夢一樣。”江淮笑著,眉宇間卻有些黯然神傷,“之前看還好,換身衣服過後才猛然覺得,……變化真大。”

“你不會想說什麼就好像好久不見,孩子突然就長大之類的話吧。”顧晨夕一臉黑線,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