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兄。”少年微微點頭,一樣用燦爛的笑容相對。

“心情怎麼樣?看樣子成毅你還挺淡定的啊,”齊王一個箭步上去摟住了少年,一邊走一邊平靜地說道,“看來你還是比我要成穩些,我可是有些穩不住了。”

“齊王兄看上去也挺穩重的,”少年同樣笑了笑,“況且我又不在意這些,無論是我還是齊王兄你,不管怎麼說是誰都一樣。”

“那我們可說好了,無論父皇選誰,可不要互相記恨,”齊王拍了拍少年的肩說道,“其實都是為百姓造福,誰入駐東宮,誰登上皇位都一樣。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好計較的?”

兄弟?都一樣?

開什麼玩笑!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走吧,上朝了。”齊王拉著他一同走進了大殿之中,分列於朝堂兩側。

大殿金碧輝煌,雕刻精緻的龍椅之上早早地坐著一個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高大身影,而臺階之下則是各個輔政重臣,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們的到來,都在等待這場決議最後的結果。

只不過接下來發生之事,卻讓他始料未及。

“今日,諸位齊聚於此,相信都知道要決議何事,”龍椅之上的荒帝緩緩開口說道,“關於東宮太子之位,朕決定——”

“陛下,老臣提議東宮之位還是應由齊王殿下最為合適,”開口說話的是一位年近百歲的老臣,雖然也曾修煉卻依然接近生命的盡頭,鬚髮盡白,“齊王殿下自小便在璟王爺手下學習政務,刻苦修行,進步極快,速度就連老臣都為之欽佩。”

荒帝似乎皺了皺眉,只不過這確實是一位頗有年歲的老臣,他也沒有說什麼。

“雖然如此,但邢王殿下也並不差多少,”旁邊立刻有另一位大臣站了出來,只不過這位大臣的資歷明顯就短了許多,影響力沒有剛才那位老臣的大,“邢王殿下學習政務的時間更短,卻也不比齊王殿下差,要論潛力要論後勁也更大,以後必成大器。”

“成不成器,可並非現在就能看得出的,”那老臣低下身,頭都不抬一下的,“可論起現在,並非老臣對邢王殿下以下犯上,可真論政績論實力,也的確是齊王殿下更為出色。”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立刻就有另外兩位大臣站了出來,又像是引起了什麼連鎖反應似的,幾乎大半大臣都高喊著附議,近少有人站在少年這一邊的。

“更何況,齊王殿下乃是已故皇后之子,是陛下您的嫡長子,”老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又拿出了這些那些的理由,“他同樣也是璟王爺的弟子,合情合理,齊王殿下都應該入駐東宮之位。璟王爺,老臣也想聽聽您的意思。”

出身……背景……

又是這一套又一套的老掉牙的庸俗的理由,扯到了母親是要做什麼?這老東西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就他也配談論出身?他自己是哪條母狗拉出來的?還好意思說我?

母親當然也是被選中的人,不然怎麼會和父皇結合生下了天生高貴的自己?

在場除了荒帝之外唯一端坐在一側的黑衣男子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微微笑了笑;“齊王殿下是本王從小看著長大的,邢王殿下也很優秀,關於太子之事,本王並無意見,也從未偏向於誰,此乃陛下聖心獨斷之事,本王自然也相信陛下的決斷。”

他的話很平靜,卻在無形之中在朝堂之上施加了壓力。

他自然也相信父皇,相信父皇明白誰才是最合適的人選,相信父皇明白誰才是和他最像的孩子。

“眾卿所言,也讓朕心中已有定論,”荒帝坐於龍位之上沉思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說道,“朕即刻下旨,定下今日之事。”

看著父皇緩緩起身,強悍令人心驚的源氣聚於手指,在一旁的太監鋪下的絹紙上書寫著,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筆跡,遠遠看過去壓根看不清到底寫了什麼,但少年無所謂,他絕對確定父皇寫的是誰。

幾乎一樣的出身,幾乎一樣的成長,幾乎一樣的心思,父皇在暗中早就視己為掌上珠寶,對他的偏愛自己也有所察覺,只不過是實力上的一點點差距,只不過是成鈞在修行的時間上比自己更長一些,如果父皇能夠更早的找到自己,自己會比他差嗎?

荒帝收回手,重新坐下,一旁的太監則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舉起那副絹紙,小聲清了清嗓子,對著眾多大臣開口了:

“皇長子黃成鈞,天資聰穎,性格淳厚,體恤黎民。茲,恪遵天意,俯順民意,立為皇太子……受以冊寶,正位東宮,欽此!”

“兒臣,遵旨。”黃成鈞撫起衣袍,正直著身子跪在地上,輕輕叩首。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耳邊的聲音好像只剩下了震耳欲聾的轟鳴,就如同一根銳利的刀子直挺挺刺入了自己的心臟,這還不滿意,還要把刺穿的心臟硬生生掏出來捏得徹底粉碎,最後像是拌進了屎裡面餵給了一條骯髒的可惡的卑鄙的無恥的下流的死狗。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