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陽光之下,大荒都城又一次忙碌起來,大街上車水馬龍,叫賣聲絡繹不絕,看上去繁華依舊仍是一片光鮮亮麗,但似乎又有些什麼已經發生了改變,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一則如同晴天霹靂的訊息在百姓之間迅速流傳著。

京兆尹曹明崧因刺殺多位朝廷重臣而被鎖拿下獄了!

而且是在都城盛會“穀雨酒宴”上被當場抓獲!

“曹大人平日裡嚴苛公正,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上次我家主人店裡出事,還是曹大人主持公道的呢!”

“得了吧你,你一家小店的瑣事,曹大人堂堂京兆尹會親自處理?少吹牛了!”

青澤茶館之中的人哈哈大笑著,這算是茶館內難得一見能夠大聲討論的時候,而剛才出聲說話的下人立刻憋紅了臉:“笑什麼笑!當初雖然曹大人沒有親自斷案,可為我家主人斷案的大人也說了是曹大人親自查閱過!曹大人如此親民愛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肯定是以訛傳訛!”

雖然大家還是覺得京兆尹不會親自處理這等小事,但還是認同了那下人的話……曹明崧任職京兆尹這麼多年,在整個大荒都城之中伸張正義為民做主,在他手中走出的冤案錯案不超過一手之數,即便是錯了,他也會很快查證後承擔錯誤。

在百姓的心目中,曹明崧是個有著嚴肅可怕神情的好官。

“不過話說回來,曹大人雖然對百姓不錯,或許他真的跟朝廷裡一些人有仇呢?”一旁有人小聲說著,結果被其他人一瞪眼給嚇得縮成一團。

“而且我還聽說……在穀雨酒宴之上,出現了刺殺邢王殿下的兇手!”大家都不願意再去想曹大人的事,另一個人趕緊又出聲說道。

“真的假的!”

“又是一個吹牛的……你一個燒柴的,你見過你家少爺嗎?”

“怎麼不是真的了?我就是聽我家少爺說的!兇手好像就是那個……那個衡什麼侯。”

“都說不清是誰,下次吹噓最好先把故事編好!”

能夠談論這些,其中有一部分都是一些達官貴族府邸之中的僕從下人,只不過他們的訊息也不算準確,頂天了也就是偷聽過自家主人的隻言片語,相互之間又是傳來傳去,到頭來真實性打了折扣的訊息就更沒得信了。

“看來朝廷那邊也不準備正式解釋嗎?”一個人坐在旁邊的周越皺著眉頭,晃了晃手中清涼的茶水,“也是……雖然那個傢伙出手刺殺了邢王,但是邢王對於衡夜侯的懷疑恐怕不會輕易消除,自然也不會輕易就這樣為他澄清了。”

“玄青”突然出手刺殺,變相承認了刺客身份,但是邢王對於刺客的源氣、源術的感應來看,他也不那麼輕易就放過衡夜侯。

一旦開始懷疑,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恐怕現在邢王想要做的,就是要把衡夜侯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如果衡夜侯真的有嫌疑,在這種壓力之下他不可能毫無反應,說不定會被激怒,再次動手自露破綻;如果的確是邢王自己搞錯了,那像是衡夜侯這樣灑脫的人,也不會在意這點傳聞的小過節。

只不過對於周越來說,邢王對衡夜侯的態度並不是很重要,他所苦惱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沒能按計劃拿到曹明崧的把柄,現在曹明崧已經被送入了浮世獄之中,自己再怎麼做也沒有辦法單獨潛入浮世獄之中去套取情報了。

“看上去,這背後所牽扯的方方面面,比我想的要陰暗的多……”周越暗暗想道,他隨即皺了皺眉像是察覺到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什麼回頭看過去。

他輕聲笑了笑,並沒有阻止那個一臉壞笑的青年坐在自己身邊。

“玄青公子竟然這般膽大妄為,這附近可都是在巡邏的城衛軍呢,”周越悠悠地說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如今的懸賞金額也很高啊,你看看我這家茶館,也挺簡陋的是吧?”

“這可就由越公子你來決定,到底時候拿我換錢,還是要——哎周越兄,你考慮清楚再行動。”林軒看見周越竟然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準備朝著街角的巡邏兵揮手,趕緊拉著周越讓他坐下來說道。

“你最好也搞清楚了,現在你是通緝犯我不是,別在我面前耍酷,我沒有讓人把你抓起來也不過是看在你和我目標基本相似的份上……”周越瞥了一眼林軒說道,“到現在還頂著同一張人 皮面具還真有夠愚蠢的。”

“是啊,不過話說回來,越公子私藏昆木組織成員至今,怕是也沒比我聰明到哪去。”林軒慢悠悠地回敬了一句,令周越一下子臉一變。

“不過你倒是不用想我這麼擔心,畢竟對我來說舉報了你沒有絲毫的好處,”林軒倒是很欣賞周越這副略有慌亂的表情,“我也不打算因為你在穀雨酒宴上利用我而找你算賬。”

“身為清天宗巡使……我可不覺得你會這麼大度,你也不過是想獲取我的信任,想見一見郝雲本人而已。”周越聳了聳肩,一針見血地指出這點。

“不讓我見其實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我在意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所知道的。”林軒輕聲說道。

長久的沉默,只有聽見茶館裡的那些難得一見的熙熙攘攘。

“不知道巡使大人對於當年大昆王朝覆滅之事,有多少了解?”

“大昆王朝覆滅?那都是遠在你我出生之前的事了,和如今之事又有什麼關聯?”林軒皺了皺眉頭,極為困惑地說道。

周越笑了一下,給坐在身旁的林軒倒了一杯茶:“雖然年代久遠,卻依然與你我息息相關。當初曹明崧在得到指令之後刺殺朝臣,栽贓於昆木組織,郝雲自然想要查個清楚,後來也同清天宗的角峰巡使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