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點飛逝,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臘月的飛雪便已經落在了雲牙城之中。這座屹立於紛飛戰火中的城池也逐漸繁華起來,無論是何等幫派無論是否是難民,所有人幾乎都在此時擠入了城中。

“果然一到這個時候,雲牙城就又開始熱鬧起來咯!”泥濘大街的角落裡,一個爺爺歲數的小販看著人來人往不由感慨著。

“是啊大爺,”另一邊過著厚袍子瑟瑟發抖的另一年輕些的小販同樣說道,“要過年了嘛,都想著過個好年,咱們雲牙廊道之中也就只有雲牙城在這寒天臘月裡裡是暖和的。”

這話說的沒錯,不論這些幫派在背後怎麼看雲牙城的建立,他們的也都不得不承認雲牙城的存在給予了他們一個能夠休戰能夠和平的喘息之地避難之所。

現如今的整個雲牙城那都是張燈結綵,紅燈籠紅綢帶隨處可見,雖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派頭,但卻與這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難民形成鮮明的諷刺。或許是畏於雲牙城的威勢,或許只是不想節外生枝,不少聚集在雲牙城的幫派也很低調。

“還不是有云牙盟在?不然這些個土匪馬賊能這麼安生嗎?”那老爺子嗤笑一聲說道,“這些小人,就知道欺軟怕硬。”

“畢竟現在整個雲牙盟的力量都因年關聚集於此,就算是血獸幫也不敢前來惹事造次,”那年輕小販嬉笑著說道,一邊還在招攬著生意,“雲牙盟的力量雖然不如血獸幫,但鎮守一座城池綽綽有餘的,更何況還有天相樓在呢?唉,這一整年都是亂糟糟的,也就這些時日能夠安心。”

“血獸幫大舉進攻雲牙城……也不是沒有過的事……”老大爺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回憶什麼。

“啊?我怎麼不知道?”

“你啊,來這雲牙城也沒幾年,”老大爺嘆了口氣說道,“想當初雲牙城初建之時,血獸幫怎麼可能容忍這樣一個地方存在挑戰他的威權?更何況當初的雲牙盟領袖還和血獸幫有著深仇大恨。”

“真的假的,天相樓都不管的嗎?”年輕小販驚訝無比。

“那時候這雲牙城中塞進的難民可更多,”老大爺呵呵笑著說道,“血獸幫也是以此要挾,雲牙盟自己還未站穩腳跟,天相樓想施以援手也難……現在回想起來那也是在這落雪時節啊。”

雲牙城之城牆之上,和以往不同,此處來了許多實力強大的護衛高手,都是雲牙盟的有生力量,他們立於風雪之中,眼神堅毅看向棉谷的方向。遠遠望去,那斷荒崖之上同樣有著無盡內力和源氣的波動在匯聚,令人心驚膽戰。

“看來辭荒閣那邊也已經快做好準備了,”一身單薄長袍的褚延目光如炬,遙遙相望,“老劉,有那邊傳來的訊息吧。”

“是,雖然我們不知道是誰,但是確有密信傳來,”劉跛子在一旁恭敬說道,“密信上說一切按計劃進行。辭荒閣對於他們的身份仍舊保持懷疑態度,但他們仍然將重頭戲放在了血獸幫的頭上,畢竟血獸幫這些日子的動靜可不小。”

(本章未完,請翻頁)

褚延點了點頭,心中一塊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了一半。

當初林軒的計劃就很簡單,從根本上的目標就是聯合起雲牙盟、辭荒閣和刺刀幫三方對血獸幫發難,更是裡應外合徹底將其摧毀。但除了雲牙盟,其他沒有一個能被他所左右的,想要讓其出力,便只能製造利益衝突。

藉助清天宗的威懾,藉助焚源古楠的誘惑,他讓武巒和逝不空在梅青蘭的庇護下蟄伏於辭荒閣之中,而他自身帶著寶物叛逃血獸幫的行為,武巒只不過時不時的煽風點火,加劇矛盾,就算辭荒閣主對他仍然保持懷疑,也不會在武巒身上放多少心思了。

“血獸幫就是沉不住氣,管不住手底下那些人,滿身都是破綻,”褚延冷冷地哼一聲,“這麼些時日,一門心思地想著潛入我雲牙城把天相樓中那些焚源古楠弄到手,要是不弄出這些動靜來辭荒閣恐怕也不會相信清天宗巡使做的這個局,也不會派人來聯絡與我商討此事了。”

“辭荒閣鎮壓著廊道所有幫派,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血獸幫打破這個平衡。”劉跛子說道。

“天相樓的焚源古楠那邊沒出什麼岔子吧?”

“盟主放心,現如今的雲牙城雖然人多眼雜,但血獸幫的一個放進來都沒有,”劉跛子極為自信地說道,“血獸幫不可能在年前了結此事。”

“其他準備呢?”

“年關在即,雲牙盟聚集力量於雲牙城也沒有被人懷疑,在動手之前弟兄們也都不會知道計劃,”劉跛子說道,“而那些焚源古楠也按照吩咐,大多分給了盟裡極有潛力的弟兄,剩下的已經安排船隻順著綿谷而下,訊息也放出了,就看那位清天宗巡使如何利用了。”

“雖然接觸不多,但這位巡使大人我還是信的,”褚延搖了搖頭輕聲笑道,“至少事到如今,雖有意外發生,但幾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只不過也只是……事到如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