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敏毓跳出去時灼華便低聲與三姑說了兩句。因此三姑雖為戒備卻並不緊張。

灼華見敏毓打得興起,知她這幾日在宮中憋屈狠了,於是也不去攔,只是看著。眼見那小廝節節敗退漸漸不支,這才開口阻攔。

“住手,回來。”

這邊鬍子大漢亦出聲喝止,心裡卻暗暗腹誹小廝:讓你平時練功你不肯。看吧,今日竟敗在個小丫頭手裡,回去非得讓你連扎三日馬步不可。

灼華這邊看著敏毓收住招式跳出圈外,方才轉眼去看那大鬍子,問道:“你怎麼也在這兒?是跟著靖王世子一起來的?”

那大鬍子被她問得一愣,隨即便朗聲大笑起來:“你又認出我了?我還以為我這裝扮天衣無縫呢。”

原來這二人正在是昊軒帶著喜寶。

“你這易容術確實高妙。”灼華邊說邊和三姑一起跳下馬來。

三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又將馬拴到一旁樹上,便帶著敏毓守在了不遠之外。喜寶見了,亦跟了過去。

“你今日來這堵我是為何事?”

此時烏金西垂,清風徐徐,馬兒叭嗒叭嗒地在一旁啃著青草,竟是難得的祥和愜意。

昊軒看著灼華,忽然覺得自己似是就要醉倒在這如畫的景色裡。

“也,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看看你,所以磨著我大哥讓他帶我來的。”

這話一出口,昊軒便知自己孟浪了,可已是覆水難收,雖看不清灼華面紗下臉色如何,卻果見她轉身去解那拴馬的韁繩。

“誒,誒,我是說,我是說……我記掛著你這幾日在宮中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可有受人欺負?王太后有沒有對你下絆子使壞?上次告訴你有事就去悅來客棧找包大海尋我,可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怕你或是忘了,或是不好意思麻煩人,所以這才找個機會來問問……”

昊軒一著急,就拉拉雜雜地解釋了一大堆,生怕灼華覺得他輕浮孟浪。可他越是這麼說,灼華解韁繩的動作就越急上一分。急得昊軒兩步就趕上前來攔她。

“我不是……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的壞人。只是,只是你救了我,我理應,理應把你當成救命恩人報答……”

昊軒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連救命恩人這樣的理由都能急中生智給想出來。

不過這理由似乎挺好用。灼華一聽,還真就放下解韁繩的手,抬眼望他。只不過此時她目光如電,聲音中透著幾分冷意:

“報答倒是不用。我只是好奇,二公子為何要來這京城?又為何要夜刺王致?”

……

敏毓和三姑自是隨時注意著灼華這邊的動靜。見似乎一切太平,灼華又未召喚,二人方才安心巡察四周,免得有人闖入。

不過敏毓卻心下鬱悶,只覺得這個叫喜寶的小廝聒噪異常,簡直和他那主子一模一樣,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剛剛就是,他跟在敏毓三姑身後,嘰嘰咕咕說個不停。

一會兒問敏毓,“姑娘好身手,不知師從何人?”

一會兒又說,“姑娘英姿好生颯爽,最宜用那護手短劍,恰好我有一把上好的,趕明兒帶給姑娘。”

一會兒又問,“姑娘多大,可是屬兔兒的?我娘說屬兔兒的姑娘最是溫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