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禿頭(第2/2頁)
章節報錯
“我哪裡過了?過分的是那些心術不正,存心害人的人。三姑你也見了,昨日若不是秦昊軒在場,郡主難保不被驚馬傷著。那馬受驚後何等可怕?這使計的人又何其歹毒?簡直就是奔著害咱們郡主性命來的!
“我這只是小懲大戒,也沒讓她受什麼皮肉之苦。再說,我聽說那曹家有意送這曹月娥入宮。看她這幾日的行為作派,對靖王世子算得上是用情至深,自是不願入宮的。我如此還算是幫她躲過一劫,隨了她的心願呢。”
一番話說得敏毓口乾舌燥,她抓起桌上的茶碗,一口氣幹了那碗冷茶。
三姑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伸手點了她半天,愣是不知說她什麼是好。
“好了三姑。”灼華勻完了面,站起身來拉著三姑撒嬌,“給曹大小姐個教訓是我拿的主意,與敏毓無關。再說這懲戒與驚馬相比也並不為過。三姑就別再唸叨敏毓了。”
“你們呀!”三姑到底沒能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並不是攔著你們懲戒,只是……”
“只是大戰在即,不想節外生枝。”灼華笑眯眯地開口接道,“三姑放心,敏毓自有分寸,誤不了大事。”
灼華都如此說了,三姑還有何話好說?只得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自小就是個主意大。不過話說回來,也多虧你是個主意大的。”
見灼華抿嘴一笑,三姑又道:“若說今早還真是熱鬧。我一早去打水時,聽說男營那面也鬧了起來。說是曹家大公子曹曈半夜不知被誰套了麻袋打了一頓,據說打的不輕,腳上還被人釘滿了鐵蒺藜……”
三姑話還沒說完,一旁擦臉的敏毓就忍不住捧著手巾又笑了起來。
灼華笑著看她一眼,隨後轉頭去問三姑:“男營那邊對此事是如何傳的?難不成也是……撞克了?”
聽聞此話,三姑臉上的笑便多了幾分瞭然和調侃。不知為何,灼華的臉上反倒驀然一紅。
“郡主放心,那秦二公子倒是個中好手。應是在軍中歷練過,匿伏隱蹤極其到位。刑部的人去走了一遭竟未查出半點蛛絲馬跡。連素有‘鐵判’之稱的大理寺卿方鐵之去看過,也沒找出什麼破綻。
“現下眾人皆傳,那曹家大公子大概是遇上了什麼狐精山怪了。否則怎麼同在一帳的小廝隨從都睡死過去了?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竟一個也沒驚醒!且那營帳周圍別說痕跡,連個腳印也沒有。”
三姑這話還真沒說錯。現下圍場內眾人都在暗傳,說這曹家八成和西郊圍場的風水不合。
這才幾天呀,先是他們家丫頭犯了瘋病。然後是他們家大小姐被‘鬼剃頭’。同一天內他們家大公子竟也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
對於鬼神精怪,這後宅婦人一向是異常敬畏。雖說那些文臣武將口中念著“子不語怪力亂神”,皆擺出副不屑一顧之態。可其實不少人心裡也深覺邪門,想起來後背就不禁噝噝冒著寒意。
一兒一女皆出了事,戶部尚書曹曲然自是不能再待在圍場春獵了。忙向王太后告了罪,攜著兒女家僕慌慌張張地趕回京城。
叫這事兒一鬧,眾人都失了興致,王太后也被驚動到了。因這兩日遊玩得還算盡興,再加上她要辦的事也算圓滿,故而便不多做留戀。內侍不日便向各處傳旨,休整一日,撥寨回京。自此皇家春獵便算告一段落。
浩浩蕩蕩地來,自然也要浩浩蕩蕩地回。從西郊圍場回來的這一路上,王太后的心情似乎也比來時輕鬆愜意了不少。偶爾看看車外的景色,或是讓內侍折些山花野草呈來賞玩。一時間竟難得露出幾分女子的嬌美之態來,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威嚴之儀。
伺候在一旁的月姑忍不住輕輕笑道:“太后這兩日真是年輕不少。若是不知,說太后二八年華也有人信。”
“你又來調笑我。”王太后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卻並不生氣,半晌也跟著笑道,“這次出來總算稍稍如了我的心意,也不枉這麼大費周章地出來一次。”
“娘娘是說太安郡主和大公子的事……”
王太后聽後並未有什麼表示,只是笑著扔了手中的野花,依向了身後的靠枕。月姑趕緊捧過茶碗。
王太后接過來潤了潤唇,隨後笑道:“嬌娥偏愛少年郎。天浩又長成那樣,哪個女子不愛?論家世論人才,也不算埋沒了她。”
月姑知機,忙笑著湊趣:“可不是。這一個是青春年少美貌仙郎。一個是花容月貌溫柔嬌娘。一個是富貴顯赫父為當朝首輔。一個是皇親國戚大長公主的遺珠。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呀……”還未等月姑說完,王太后就點著她又笑了起來,“什麼時候學會唱戲詞兒了?這一套一套的,貧嘴!”
這哪裡是戲詞兒?奴婢說得可不都是真的?這段姻緣可不就像戲詞兒中唱的一樣,真真是如花美眷天作之合嗎?”
這月姑越捧還越來勁了。逗得王太后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笑了好半日,方才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想了半晌,又道:
“雖說那丫頭對我話中的那些暗示未做作什麼反駁,低眉順眼地看似像是應了。可這話畢竟並未挑明瞭直說。那下過旨的都可以做罷,更別說……”
話未說完,王太后忍不住冷笑一聲。一旁的月姑垂首倒茶,似是沒聽到一般。
“不行,這事夜長夢多。雖說她一介孤女,可現在宗室還有朝中那幫老臣為了皇上親政之事,正憋著勁要找哀家的麻煩呢。這事兒得快點兒定下才是。
“正好這丫頭現下住在宮中。該讓天浩那孩子加把勁了!哄姑娘開心嘛,他可是最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