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做得很好。去上熱茶來。”

“是。”

金縷邊應諾著,邊為昊宇開門打簾。待昊宇進屋後,她輕輕掩上房門,又左右檢視一番,方才退下。

一進明間,秦昊宇便看見弟弟正坐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喝茶,一旁的喜寶拄著腮幫子百無聊賴地發呆,並不像出了什麼大事的樣子,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軒弟有何急事?可是包大海那面有什麼訊息?”昊宇邊說邊撩袍坐到了上首。

喜寶忙跳起來行禮,轉身出去到門口守著。

前幾日,包大海從世子府搬出去住進了悅來客棧,主要就是為了方便和西北人馬聯絡隨時探知其行程,畢竟不能耽擱了正事兒。

“包大海倒是傳來訊息,說是西北賀親隊伍這幾日便到京城了。大哥放心,我屆時自會處理妥當。”

“那就好,除此之外……軒弟可還有其他事情?”

昊宇看著昊軒,總覺得他今日如此興師動眾,絕非就只為了賀親隊進京這樣的小事而已。

“倒也……沒什麼事。”昊軒突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旋即粲然一笑:“大哥,十五那天是不是要去參加春獵?可否……也將我帶去。我想……我還從未見過皇家春獵。正好,正好想長長見識。

“大哥放心!我從師傅那兒學了點易容術,雖是皮毛,但足夠糊弄過去,定不會暴露身份讓大哥做蠟……”

如此興師動眾,卻原來只是為這?昊宇簡直哭笑不得。正好金縷進來送茶,他一邊接過茶碗,一邊拿碗蓋指著昊軒笑道:

“我當是何事?原來只是這等小事!不過,也難怪,你自幼長在民間,自是沒見過什麼皇家氣派。放心,大哥到時候帶你去就是!”

“多謝大哥。”昊軒拱手朗聲說道,隨即一笑露出滿口白牙。

看來他是真心歡喜的。昊宇低頭喝茶,臉上也不自覺地就掛了笑。

見大哥心情不錯,昊軒向前湊了湊問道:“大哥今晚參加宮中宴會,可有什麼新奇的事兒發生?那……”

昊軒本想問,那太安郡主在宮中如何?可想了想還是將這句話給嚥了回去。

“呃……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昊宇嘴上這樣說著,腦子裡卻忍不住浮現出太安郡主笑顏溫婉卻語出鋒利的樣子,神思便有點飛遠了。

若是以前,就算是為哄昊軒高興,他也必會講一講太安郡主與王大小姐間的明爭暗鬥。

可今日昊宇卻並不想將腦海中的那抹身影說於別人去聽。彷彿那影子已變成了他心中的某個秘密,他急欲將它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讓旁人窺探半分。

“哦,原來如此。”昊軒未聽到灼華的訊息,心下失望,面上卻不敢多露,只得胡亂地應了一句,便低頭喝茶。

見他這樣,回過神來的昊宇卻是誤會了,以為他十分神往那皇家宴會,於是安慰道:

“那勞什子宴會實在無趣的很。軒弟莫急,等春獵之時自會有各種宴會參加。到時候,只怕你厭煩才是。”

昊軒聽此,頗給面子的笑了笑。昊宇見弟弟又高興起來了,於是舒了口氣,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又轉到太安郡主那裡去了……

轉眼三月十五,聲勢浩大的春獵宴如期舉行。除了皇親國戚、文武百官、賀親使者外,四品以上官員的親眷也均被允許參加。

一大早上,西寧門前便人影憧憧,車馬如龍,眾人按著品級尊位隨扈在皇上太后的鑾駕之後,浩浩蕩蕩地向西郊獵場開拔。

太安郡主今日並未擺開儀仗,只乘一輛硃紅華蓋馬車,十分低調地跟隨在鑾駕之後。

可隨扈的人群中,卻還是有那麼幾道意味深長的目光頻頻投向這駕硃紅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