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獵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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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春獵,不過就是宗室顯貴們的一次踏青春遊。正好藉此一來招待外國使者,二來展現我大齊物華天寶大國之風。順便也讓眾人陪著皇上太后踏春賞花,遊樂一番。
雖說如此,可春獵的架勢還是要做足的。這著實讓工部、禮部焦頭爛額。
先是皇上大婚在即,一應的儀仗禮樂、流程規制、接待外使等等皆需禮部去忙。
而一應的椒房建造、土木興建都要由工部來做。兩部本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這當口太后又要春獵。
禮部只得趕緊又著手籌備皇上太后的鑾駕儀仗,又按品級為各隨扈官員家眷、宗室使臣擬定住行規制。
工部更是早在數日之前,便從各處抽調數百名匠人,又攜同宮中尚工局,在西郊圍場內夜以繼日地趕著搭建出幾百頂氈圍圓頂大帳來。當然,這其中皇上的龍帳和太后的鳳帳是最費時費力的。
就這樣,一行人馬浩浩蕩蕩於辰時出發,申時初刻終於到達。西郊獵場離京不遠,走走停停也不過行了三個時辰。
此時午後的陽光正溫暖怡人,猶如一個經歷了人情世事的少年,由原本正午時的跋扈刺眼漸漸變得溫和起來,慢慢收回了自己滿身的芒刺,努力以一張溫和親切的笑臉示人。
又有初春的南風清爽宜人,拂在面上讓人不禁覺得心癢。似是有一隻手輕輕撓了下心尖兒,連空氣中都飄著一絲酥酥軟軟的醉人花香。真是好一派春日景像!
不過畢竟行了一天的路,周車勞頓,不少上了歲數的夫人太太們便有些吃不消了。一到營地,也顧不得眼前的春風美景,紛紛回到各自營帳洗漱休息。
年輕人們卻是不同,乍一到這廣闊天地來,天大地大,各個都猶如撒出去小鷹,憋著勁兒地想去跑一圈馬,獵幾隻兔子。
永平郡主便派了人來給灼華送信,問她想不想同去騎馬,相約東面山坡相見。
灼華看著外面的綠草藍天鮮花白雲,頓時玩心大起,欣然應邀。在自己帳中穿戴妥當後,因怕春日裡風沙大,又尋出一條玉色輕紗遮面,只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三姑見此忍不住笑道,“郡主這雙眼睛當真似幽潭秋水一般。單憑這雙眼睛,就不知能引得多少小郎君傾慕……
“三姑!”灼華眼波流轉,回頭嗔怪一聲,難得露出一分小女兒態來。
三姑、敏毓齊聲笑著,各自牽馬跟著走出營地。
剛出營地,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身穿湖藍色騎裝的少女打馬而來。隨後一聲馬嘶,她竟勒馬攔在灼華面前,擋住去路。
那少女長相十分明麗,卻頗為冷豔,此刻端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向灼華問道:“你就是太安郡主?”
灼華微微驚訝地看著來人,隨後泰然一笑:“正是。”
許是被灼華的泰然所打動,那少女牽了牽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來:“你,很不錯。只是……可惜了。”
這話說得甚是沒頭沒腦,那少女卻是不再囉嗦,只撥轉馬頭,揮起一鞭,便帶著隨從疾馳而去,只留下身後捲起的煙塵。
“這是誰呀?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敏毓皺起眉頭,有些惱火地說道。
“她是兵部尚書陸良川的么女,陸五娘。”三姑說著看向灼華,見她似是若有所思, 又繼續說道,“這陸良川的夫人姜氏與王致的夫人是未出五服的表姐妹。那陸姜氏當年未出閣時也是京中有名的嬌貴才女。只可惜身體嬌弱,四年前因病去了。
“陸良川與夫人的感情甚篤,這些年一直未再娶。陸五娘在陸家姊妹中排行老么,甚是受寵,又自小隨她父親常出入軍營,故而孤傲清高目下無塵,據說十分剛烈。”
“那她剛才說什麼‘可惜’,又是什麼意思?”敏毓皺眉望向陸五孃的背影。
“王陸兩家曾議過親,王家有意聘陸五娘給王天浩為妻。不過現下……”三姑轉頭去看灼華。
“我大概能算得上是她的恩人了……”灼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轉身扳鞍上馬。
見此,三姑和敏毓也紛紛上馬。三人催馬前行,剛跑了幾步,卻忽聽背後有人喚道:“太安表妹請留步!”
灼華等人回頭,見秦昊宇帶著喬通向這兒策馬追來。
“世子。”灼華在馬上頷首。
“表妹何須如此見外?還如上次在翠福樓那樣叫我宇表哥豈不更好?咱們是嫡親的表兄妹,年幼時也曾經常玩在一處。這雖說是大了,但還是不要生分了才好。”
秦昊宇一番話說下來,卻見灼華只坐在馬上含笑聽著,態度自始疏淡有禮。
他不禁心下失望,抬頭仔細去看灼華。見她今日穿著蝶戲蘭花的月白騎裝,輕紗罩面,只露出一雙秋水剪瞳,清風吹拂,那面紗一角若隱若現似繡著一簇鬱郁蘭草,不由得心頭一蕩。
古人名士皆喜“紉秋蘭以為佩”,君子如蘭,高潔脫俗。恰正暗合了昊宇素來的心願志氣,待要繼續說些什麼,卻忽聽身後又傳來一聲嬌呼“世子”。
眾人回望,見曹月娥帶著貼身丫鬟翠竹向這邊馳來。
灼華一笑,學著男子的模樣在馬上抱了抱拳,溫言說道:“世子且忙,我與永平郡主相約,先行一步。”說罷也不等昊宇做答,拔轉馬頭,揚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