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兄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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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得昊軒忙站起身來說:,“大哥莫要擔心,不過是些皮外傷,幾日便好了……”一時著急竟扯動了傷口,昊軒頓時呲牙咧嘴,繃帶上也洇出血來。
驚得昊宇趕緊站起來扶他坐下,訓斥道:“好好的亂動什麼?再崩了傷口可如何是好!”
還別說,昊宇這一斥頗找到幾分當哥哥的感覺來。於是便繼續斥道:“那什麼‘暖玉’治病,純粹是無稽之談。如果一塊石頭就能治病,那還要太醫、藥石何用?
“我看那王致府中一年到頭也沒斷了草藥的釆買。更有,那王太后和當今聖上不比王致金貴得多?有這等靈丹妙藥,王致哪敢私藏?還不獻於宮中?那王太后年初還生了一場小病,也不見那靈石治病一說有用。
“我看定是父王被沉痾痼疾所累,聽信了外面的傳言便病急亂投醫。卻不知全是一派胡言,誤信反而延誤了病情。
“軒弟快打住這心思。你因這些無稽之言為哥哥以身犯險,又受了這麼重的傷,遭了那麼大罪,哥哥我這心裡,如何能過意得去……”
說到這裡昊宇是真說不下去了,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出不去也咽不下。這十二年來,自己在京中無依無靠,戰戰兢兢,看似錦衣玉食,實則如履薄冰。有幾人真正關心過他?又有幾人如軒弟一般為他著想,甚至以身犯險?
昊軒扶著昊宇的手和他一同坐下,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撓了撓頭:“我也不信這‘暖玉’治病一說,傳得也忒神了。可是怎奈父王信呀。我們信不信,那傳言真不真,有什麼要緊的。我想主要是把那石頭拿來,讓你獻給父王才是要緊。”
“休要再提此事!我就是沒那塊石頭也能回得西北。堂堂七尺男兒反要靠一塊石頭立足,我還不如不回去的乾淨。你好生在此將養,莫要再去信那些傳言怪談。我看你這傷口頗重,如若不好生養著留下病根,看你到時候怎麼去哭!”
昊宇說著頗沒威懾力地瞪了昊軒一眼。昊軒又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見他這樣,昊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拿手點著他說道:“我道今日鬧得滿城風雨,讓久不露面的太安郡主都巡城宣唱當朝告狀的刺客是誰?竟原來是我的親弟弟,真真是好本事!”
“太安郡主?”昊軒心中一驚,面上卻未敢顯出,只疑惑地看向昊宇。昊宇見他如此,倒生了幾分談興。
“這位太安郡主說來還是你我的姑舅表妹。就是那位助先帝奪位並逼父王遠赴西北的鎮國大長公主之女。多年來默默無聞,在京城顯貴圈中早已消聲匿跡。卻不想就是這樣一個寂寂無名之人,今天卻做了一件攪和了整個早朝的大事。”
說著,昊宇便將今日早朝之上,王、齊兩黨如何交鋒,如何引出王首輔遇刺之事,太安郡主又如何派人進城一路宣唱上朝告狀等等一一說予昊軒。
昊軒面上未露,心中卻越來越驚詫。想起昨夜那少女……
不行,不行,昊軒連忙定了定心神。又想到那管清凌凌卻滿是殺伐決斷的聲音……
寂寂無名?未必!
這樣想著,昊軒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來,那太安郡主原行事低調,可今日行事卻十分反常?可這又是所為哪般?”
昊宇聽他此問不由得一笑,道,“軒弟這話若是問別人,可能不知所以。可恰好為兄卻知道其中的關竅。你長於民間,咱們皇家很多辛秘你不得而知。據說……這太安郡主原和當今聖上有婚約。”
“什麼?!”昊軒一聽,騰得站了起來,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忙又重新坐好。
昊宇倒是沒太在意,繼續道:“軒弟很驚訝是不是?既然聖上和這太安郡主有婚約,又如何即將迎娶那王氏女為後?
“這不過是王太后的手筆罷了。當年雍和帝下旨賜婚,卻未詔告天下。但此事皇家內部、京中顯貴皆心知肚明。可王太后為了她王家的榮耀,竟敢公然矯詔,另聘王氏女為後……”
“那皇族之人和京中顯貴怎會依她?”
“軒弟幼稚了。一來王太后和王家現下隻手遮天,朝廷內外誰敢違背?二來那聖旨從未詔告天下,後又不知所蹤,我猜測必已被王太后銷燬。再加上太安郡主幼年失怙無依無靠,誰會冒著得罪當權太后的風險為一個孤女去出頭?所以我看呀,這皇后之位註定與這太安郡主無緣了。”
“無緣……就好……”昊軒聽得出神,似是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
“軒弟說什麼?”昊宇端起茶碗隨口問道。
“我是說……皇后之位有什麼好的?成天囚於皇宮那一方天地之中,又有王太后那樣一個婆婆……”
“真是個憨弟弟。那可是極人之位,凡女子自然皆想去坐上一坐。”昊宇笑道,隨即放下茶碗看向昊軒,“而且太安郡主或許也是如此作想的。今日之事,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倒像是太安藉此發聲,以爭後位。
“遙想當年……我也曾在咱們的曾祖母睿懿太皇太后那兒見過幾次太安郡主,確是粉雕玉琢的一個小人兒,可惜呀……”
後面的話昊軒未聽真切。他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事或許並非如昊宇所言那般,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昊宇口中太安郡主藉以發聲爭後的那件事,不過兩日後便有了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