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沈彩子說師父的意思讓我們當晚入住離群宮旁側的待客廂房,第二天再帶我們去山上摘溫竹羅花。

晚間,煥顏和沈彩子給我們二人送來酒菜,我和師兄見事情已經有了眉毛,心情也放鬆,不覺將酒菜都吃盡了。

誰知道,用過酒菜之後,我就不住地手舞足蹈起來,身體各個部位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夜舞個不停。

而師兄卻是呆坐在椅子上笑個不住,也直笑了一夜。

第二日,大約天際微微露出紅光之際,我倆兒才筋疲力盡地倒在睡榻上睡著了。

當晚醒過來,我們才知道錯過了去採摘溫竹羅花的時辰。

我和師兄猜想定是酒菜中摻雜了什麼令人致幻的東西,決定當晚不吃他們送來的酒菜。

於是當晚,煥顏和沈彩子再送來酒菜,我們就推辭說不餓,並且裝作自己失誤錯過了時辰,希望他們二人第二日再帶我們去採花。

煥顏和沈彩子見我二人推辭不用酒菜,兩人便隨即當著我們的面將酒菜都吃了。煥顏隔著面紗,吃起東西來頗為文雅,看起來就像是一副圖畫。

用過酒菜之後,兩人又和我們拉家常,說閒話,好一陣子才離開。

我和師兄見他二人食後一切如故,不禁又懷疑起自己多疑,大約是來的路上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才引至如此結果。

不過採花之事要緊,我們不敢疏忽,於是第二日,我們沒敢用早飯,空著肚子隨著煥顏和沈彩子去山腰處採花。

氣量山的山腰是一片花海,五顏六色的花朵嬌豔芬芳,花香撲鼻令人陶醉。

煥顏指著一朵不起眼的純白色花朵道:“看,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溫竹羅花。”

我和師兄喜出望外,忙走過去觀察此花的模樣,然後按圖索驥多尋找一些。當我俯身要摘下一朵溫竹羅花時,聽到煥顏在耳邊輕聲道:“晚上的酒不能喝,菜可以吃。”

我一個愣神,心中大起疑團,起身看到沈彩子直著身子在旁邊四下看顧,便也不多言,默默尋找溫竹羅花。

花叢中多的是白色的花朵,不過形狀上千差萬別,大多都不是溫竹羅。我們花了兩個時辰只找到了五朵。

想到治好師父的病至少需要三個療程,每個療程都需要將近一個半月,這點兒花朵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下午回去的路上,沈彩子說:“二位遠道而來,只為溫竹羅花,大家都說氣量山上有此花,其實不知道我們這裡也是有限,如果不讓二位親自見識,恐怕以為我們小氣,不肯相幫,如今二位也見到了,溫竹羅花找起來很費力,而且數量並不多。”

師兄和我不禁有些洩氣,謝過了沈彩子和煥顏,回到廂房將採到的花封裝好,商量著怎麼辦。

我告知師兄煥顏在山腰中告誡我的話,師兄也覺得奇怪。不過我們二人依言晚飯只吃菜,不飲酒,的確沒再出現異常情況。

師兄道:“足見這酒裡有東西,可是為什麼要捉弄我們?”

我二人眼見辦事不力,心情有些落寞,飯後出門藉著夜色走走。

月光下,一塊大山石像被潑了水銀般發著熒光。

我們走過去,忽聽到山石後沈彩子的聲音:“我今日就揭了你的面紗,省得你心裡惦記別人長得俊。”

煥顏的聲音緊接著顫抖地響起:“師兄,你切不可如此,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你今日在山腰跟那個俊小子說話,以為我沒看見?我的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你卻與別人眉目傳情。”

“師兄,我早就告訴過你,此人我自小相識,只不過我現在改了名字,帶了帷帽,他認不出我來。”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自小與我相識,十五六歲的姑娘,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