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得遠,沒注意。

方才離得遠,江刻還沒注意到,現在走近了,他才發現墨傾外套下的衣服上,沾滿了白色汙漬,像是大盆牛奶潑上去似的。

她頭髮和長褲上都有這樣的痕跡。

墨傾低頭看了一眼,無所謂地說:「沒事,血。」

井時神色微凝,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異樣:「你殺他們了?」

「殺了。」墨傾語氣淡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井時猶豫了下:「先回去。」

「行啊,」墨傾手裡握著一把匕首,沾了白色的血,她隨意晃動兩下,語氣輕飄飄的,「要不是碰上你們倆,我還殺得停不下來呢。」

井時表情微變。

江刻凝視著墨傾,眼神複雜——他能感覺到墨傾情緒不對勁。

墨傾看似跟尋常一樣,可她不是傻子,自己跟井時在這裡僵持,她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問。

井時恢復記憶的事,她也一句話輕描淡寫地帶過,似乎早知道了……

江刻喉結滾動了下,將視線移開,從地上撿起揹包,並沒有跟墨傾走得太近。

墨傾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

墨傾在

前方帶路。

井時第一個跟上,但在他往前走時,江刻忽然抬手擋了他一下。

井時銳利的視線登時掃向江刻。

可江刻手掌一翻,卻將一個小瓷瓶遞給了他——那是方才那些毒粉的解藥。

井時現在身體已經開始有症狀了,但他體質特殊,不是非吃不可。他想問江刻,為何要給他解藥,但瞥了眼五感超凡的墨傾,最終沒開口,收了毒藥。

江刻拎著包走向墨傾。

*

隨著厚重的霧落下來,空氣愈發地冰冷刺骨,霧沾染在衣服、髮梢凝固成水珠,時間一長,水珠連成一片,溼漉漉的。

三人走了很長一段路。

尚未看清那棟可住人的房屋,就見到門前兩根木杆上,掛著兩盞煤油燈。

昏黃而黯淡的煤油燈,在濃霧中只有依稀星點光芒,遠遠一瞧,房屋的輪廓半隱其中。這詭異、陰冷、寂靜到被遺忘的村莊,因這兩盞煤油燈,添了一些浪漫和溫馨。

木門上也掛著一盞煤油燈。

宋一源坐在高高的門檻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