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電筒的光往旁移了移,墨傾半睜著眼,見十米開外站了個人。

身形輪廓像極了江刻。

墨傾便停下了。

江刻抬步走過來,直至她跟前。他語調微冷:“為什麼不叫我?”

他情緒明顯不悅。

“時間太早了,怕你沒醒。”墨傾坦蕩地說,“我聲音很輕啊,你怎麼醒的?”

“醒得早。”

江刻停了一下。

而後,他問:“怎麼這麼早?”

“我也醒得早。”

墨傾說。

她不止醒得早,還心神不寧。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因這一次梁壎山之旅,又漸漸浮現出來。

數以萬計的犧牲。

鮮血流淌的山河。

還有因這一切,永遠被困住,無法走出來的人們。

他們都不在了。

可經歷過的、還活著的人,仍記得。

“知道具體位置嗎?”江刻跟在墨傾身邊,突然問。

“知道大概方向。”墨傾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向,“可能得走很長一段路,你可以嗎?”

如果身邊的人是遲時,墨傾肯定不會問後面一句。

但——

這人是江刻。

以江刻的氣質和身體,多少沾點“嬌生慣養”的刻板印象。

“……”

江刻無言地瞅了她一眼,壓根就沒搭理她,直接朝西南方走去。

墨傾看著江刻冷漠的背影,聳了下肩。

問一問而已。

至於這麼小心眼嗎?

……

深秋的清晨很冷,沒走多久,山林裡就起了霧。

起初還是很淡的一層薄紗,但漸漸的,霧氣越來越濃,雲山霧繞的,可見度越來越低,手電筒屬於無效照明。

“要不我們先歇——”

在前方帶路的墨傾,一邊說著一邊回頭,見到江刻時頓了下。

江刻穿著單薄,除了內搭的拼色長袖,外面只套了一件秋款的長外套,挺薄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