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循著記憶找到一家醫館。

回春閣。

熟悉的匾額懸掛著,經歷風雨洗禮顯得破敗不堪,掉漆、破損、陳舊,過去如同顏色,從鮮活變得灰暗。

它還在。

墨傾略有意外。

她沒想找回過去。

若不是在廣播裡聽到針灸針被拍賣的事,她不會想到回春閣。

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循著回春閣舊址來看看,沒想回春閣竟然還在。

有淡淡的藥材味飄出,裡面亮著昏黃暗沉的燈,光線將老舊傢俱拉扯得影影綽綽,覆上一層年代的味道。

走至門口,墨傾沒進門,視線往裡探。

前臺後站著一位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穿著第一附中的校服。身形清瘦卻挺拔,額前碎髮灑落,掩去冷淡的眉眼,膚色呈現不正常的蒼白。渾身透著一股厭世懶倦的氣息。

一個長著絡腮鬍的中年人站在對面。

“知道規矩?”少年嗓音平靜,聲音沒起伏。

“知道。”

中年人唯唯諾諾。

於是,少年將一個布包著的物品放到檯面,手指抵著,推過去。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將布掀開,拿起物品測試了下,又用布將其包裹起來。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一疊錢,推到少年面前。

少年收了錢。

中年人將物品揣進兜裡,轉身往門口走。

他見到墨傾時,怔了下,迴避跟墨傾的對視。

墨傾抬步往裡走,路過中年人時,似是無意地跟他碰了下。爾後,她微微駐足,回首看去,只見到中年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此時,少年抬眼看過來,注意到墨傾穿的附中校服,神情裡添了些厭惡和煩躁。

他輕慢道:“剛送走兩個,又來一個。現在都流行排著隊追到家裡表白麼?”

“私自制槍,”墨傾忽略他的話,將一樣物品放到桌面,眼睛眯起,“解釋一下。”

她擺在桌面上的,赫然是方才中年人拿走的物品。

那是用硬紙板製作的槍,像個小孩的玩具。可是,只有真的用起來,才知道其殺傷力。

“……”少年微怔,黑眸裡閃過抹驚訝,旋即添了點警惕。他神色鎮定,輕描淡寫地說,“我這裡是醫館,想調查去找警察。”

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

墨傾問:“你長輩呢?”

“你誰啊?”

“墨傾。”

“不認識。”少年睇了墨傾一眼,口吻譏諷,“你走吧。這種標新立異的追求方式,對我不管用。”

曲指在桌面敲了敲,墨傾慢條斯理地說:“你再想想。”

“呵。”

少年冷笑一聲。

不再管她,少年目光在自制槍上停留一瞬,轉身去取藥。

但是,在抓了把藥材後,他腦海裡閃過一道光,手一抖,藥材撒了滿地。他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你叫什麼?”

墨傾瞧著這張跟某人神似三分的臉,一字一頓:“你姑祖奶奶,墨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