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墨傾的方向,道:“除了這個村裡的人活得像鬼,白天因身上生瘡不敢見人,晚上因視力變好四處瞎晃,倒也沒有別的線索了。”

“……”墨傾沒有動,沉思了下,問,“你什麼時候到的?”

江刻說:“比你們早兩三個小時。”

事實上,江刻出發的時間,比墨傾、戈卜林要晚一些。

但是,戈卜林不太敢開車,將車速放得很慢。但江刻是個“窮大學生”,半路蹭車,對方在山路上橫衝直撞的,速度起飛。

若不是江刻半路下車,又走了一段路,扮演“迷路的畫家”,估計下午一兩點就到了。

“你到的時候,天沒黑吧?”墨傾眯了眯眼。

“沒有。”

“白天是什麼情況?”

“沒有一個活人,就像……”江刻稍作沉吟,想到剛來到葛家村的那一幕,輕描淡寫給出了兩個字,“活鬼村。”

墨傾眉毛微動。

“除了葛村長,村裡家家戶戶緊閉房門,見不到一個活人。”說到這裡,江刻又往視窗方向看了一眼,“一到晚上,就開始外出放風了。我估計他們知道有外人在,沒有到處走動。”

墨傾繼續問:“他們白天閉門不出,就是因為身上生瘡?”

“不清楚。也有可能……”江刻說著一頓,語氣裹著些涼意,“是見不得光呢。”

墨傾眸光閃了閃。

她隱約覺得,江刻或許知道的更多一些。

不過,還是等明天親自看一看吧。

“行。”墨傾拉開門,動作停頓了下,回頭望向江刻,“互通有無?”

“……”江刻沒料到她說完就走,抿了下唇,但半晌後,將挽留的話都嚥了下去,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嗯。”

*

第二天黎明,天幕暗得深沉,星子只留下了一兩顆,一輪彎月懸掛在東邊。

墨傾睡得正香,結果被敲門聲吵醒了。

她坐起身,皺了皺眉。

頓了半晌,墨傾不耐煩地掀開被子,穿好鞋,走到了門口,一把就將門給拉開了。

戈卜林敲門的動作很輕,似乎非常謹慎,微微弓著腰,神情滿是戒備。他持續著敲門的動作,忽然見門被拉開,自己被嚇了一跳。

“啊——”

一聲尖叫立馬就要破喉而出,但下一刻,戈卜林就飛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硬生生把那一聲叫喊嚥了回去。

墨傾略有煩躁地問:“做什麼?”

她有點起床氣。

“這邊。”戈卜林聲音輕輕地,跟做賊似的,指了指客廳陽臺的方向,“我說不清楚,你跟我來看一眼。”

墨傾鎖眉。

但是,她也沒轉身回去,在瞥了眼戈卜林後,就徑直走向了客廳陽臺。

她雖然走得很平穩,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但是,她走路,只要她想,就可以做到悄無聲息。

戈卜林躡手躡腳地跟在墨傾身後,待到墨傾大剌剌往窗戶走時,他忽然拽住了墨傾的手腕:“哎,等一等。”

他指了指陽臺旁的牆壁,又指了指外面,晃了晃手指,表示不能去陽臺。

墨傾這會兒已經聽到一點動靜了。

她沒有執意往陽臺走,而是往後退半步,挨著陽臺旁的牆壁,再緩緩探出頭,將視線往外掃了一圈。

村長家的自建房外,是一大片的田地,因為沒到種稻谷的時候,所以都荒著,沒有人去動。但此刻,那一片田裡,站滿了人。

他們圍聚在一起,大概有三四十來個,清一水兒的男性,從老人到小孩,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