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村長家是一棟三層樓的自建房,上樓梯進客廳,左側有三間房,並列著,葛村長給他們指定的是右邊的三間。

外面星子密佈,屋內光線暗淡。

“叩叩。”

墨傾敲了兩下門。

沒人開門。

墨傾側耳去聽,聽不見絲毫聲響。

等了會兒,墨傾沒耐心了,伸手擰了下門把手,只聽得“噠”地一聲,門開了。

墨傾愣了一下。

光線非常暗,但墨傾看得清。她一眼掃過,室內環境一目瞭然。

屋子並不大,只有一張床,連衣櫃都沒有,畫板和揹包放在牆角。窗戶開著,風往裡灌,微冷,但空無一人。

人呢?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墨傾就聽到外面傳來輕微聲響,她側首一看,就見到了一個人跳到窗沿上。

他半蹲著,頭一抬,往裡面掃了眼,見到墨傾後,身形一僵。

屋內視野太暗,他只見到門口站了個人。

然而,墨傾卻輕易將他認出來,輕笑一聲,順勢走進來,把門一關:“身手不錯啊。”

乍一聽這聲兒,江刻還當是錯覺,直至那人愈發走近,看清了身影輪廓,他才確定自己的想法——

沒錯,就是墨傾。

每一次的偶遇,已經讓江刻習以為常了,心裡已經升不起任何驚訝情緒。不過,倒是有一點點別的情緒。

他目光從墨傾身上掃過,繼而從視窗跳了下來。

“江畫家?”

墨傾笑著調侃,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落到了窗外。

雖然是三樓,但隔壁就是車庫,夠墊腳的。但凡有點身手的,想要潛入進來,都不是什麼難事。

江刻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嗯。”

他現在就是江畫家,沒錯。

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墨傾看著靠牆的畫板,懶洋洋地問:“來這兒做什麼?”

她可不信江刻是真的來寫生的。

“我……”

江刻剛一張口,就見墨傾將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他愣了下。

隨後,墨傾將揹包取下,隨手一扔,又出了門。

墨傾在門口等了幾秒,就聽到樓下蹬蹬蹬的腳步聲。她隨手做了個“開門、關門”的動作,緊接著隔壁屋的戈卜林也出來了。

很快,就見葛村長走上來,手裡端著一盆饅頭和兩碟小菜。

“廚房就這些能吃的了。”葛村長說,“我們燒火做的飯,現在火都滅了,沒有電,重新燒火的話,不太方便。”

戈卜林心道:你黑燈瞎火地走夜路時,倒是沒見不方便的。

“沒事,謝了。”戈卜林接過饅頭和小菜,道謝。

“哎,應該的。”葛村長笑呵呵地點頭,搓著手,看了看二人,然後友善地說,“你們先休息,有事叫我啊。”

便這樣了。

他轉身又下了樓。

他步伐輕快,在漆黑的樓道里,竟是步履生風。

“連一根蠟燭都沒有,他也不怕摔著。”待到葛村長沒了影,戈卜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拿起饅頭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