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嗎?”墨傾朝他舉杯。

江刻拿酒杯的動作頓住,緊接著舉起來,跟墨傾的酒杯碰了一下。“叮”的一聲,發出清脆又悅耳的聲響。

“不去江家,也不回帝城。”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墨傾把酒杯一放,側首打量他,似是不解,“為什麼一個人?”

江刻也回:“你猜。”

墨傾便笑了一下。

這一點,跟江延一樣,但她想不通。

江延身邊總是熱鬧的,很多人圍著他打轉,但一到“闔家歡樂”的日子,他總會給那些人放假,自己永遠是一個人。

因為他無父無母,沒有根,孑然一身。

別人當然是歡迎他的,但他不願去摻和。

後來,遇上了同樣沒有根的她,於是這種日子總能搭夥一起過。

在昨天跟澎韌碰面後,墨傾便總想起江刻——是否也是一個人。所以,她今晚過來了。

或許他們倆不是一個人,但江刻身上總有江延的影子。

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二人才想起麵條和叫花雞。墨傾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麵條,剛吃第一口就怔住了,眼睛睜大,盯著江刻。

江刻被她盯得頗為不自在,蹙眉:“別說我跟他做的味道一樣。”

“如果我說一樣。”墨傾頓了頓,“你信嗎?”

江刻:“……”見鬼了。

他看了眼碗裡的麵條,頓時沒有吃的興趣,放下筷子,將碗推到一邊。

墨傾屈指敲桌,說:“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江刻眼神裡有殺氣:“你別說話。”

墨傾聳了一下肩。

也不知道在跟誰置氣、較真,江刻一口麵條都沒有吃。明明是他自己做的,但那碗麵就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墨傾倒是都吃完了。

就是一連吃了兩頓,有點飽,叫花雞沒吃幾口。

吃飽喝足,墨傾喝完最後一口酒,有了些醉意,靠在椅背上,問:“你以前怎麼過除夕的?”

“正常過。”

“家人呢?”

“沒有。”江刻停頓了下,繼而皺了皺眉,補充道,“從沒見過。”

“是麼。”

墨傾輕輕地說著,眼簾微微低垂,隨後又抬了起來。

“誒。”墨傾忽然向前一傾,手肘搭在桌面,靠近江刻,她微仰起頭,向他發出邀請,“要不要一起守歲?”

江刻被她看了一眼,心口發燙。

她許是真的醉了,眼神都是醉人的,摻了醉意的視線落過來,江刻也覺得自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