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燒了。我親眼看到的。”梁緒之眼裡血絲遍佈,分明虛弱如老者,卻瘋狂如魔鬼,“去查,她是什麼人。給我做掉她。我要讓她挫骨揚灰,跟藥方一起陪葬!”

溫迎雪停頓須臾,斂了所有情緒,平靜道:“我知道了。”

她勸梁緒之躺下,給梁緒之倒了杯茶,以“身體要緊”為由,三言兩語安撫住梁緒之。

梁緒之的手機響了,有電話打了進來。

溫迎雪幫他拿起手機,拉了接聽,把手機遞到他耳邊。

梁緒之說了幾句話,隨後臉色大變,僵硬地回應過後,電話被掐斷了。梁緒之怒火攻心,顧不得他的傷痛,抓起手機狠狠砸向牆面。

手機頃刻瓦解,四分五裂。

“梁老師。”溫迎雪不解,喊。

“藥協有領導,”梁緒之喘著氣,怒目圓睜,每說一個字都咬牙切齒,“希望我息事寧人。”

藥協發話了?

溫迎雪眉頭一緊:“誰?”

“不知道。”

“護的是墨傾?”

“不知道,沒明說。”梁緒之深吸口氣,緊緊咬著後槽牙,差點沒把牙齒咬碎了。

“梁老師。”溫迎雪聲音是柔緩的,沒添一絲多餘情緒,“或許沒法讓墨傾傷筋動骨,但稍微能治一治她。”

梁緒之一頓,用質疑又煩躁的目光看她,皺眉道:“你能做什麼?”

溫迎雪沒有詳細解釋,只說:“您等著就是。”

*

住院部,三樓的單人間。

天黑的時候,墨傾來了一趟醫院探望井宿。她沒有看病人的自覺,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帶。

她敲了敲門,得到宋一源一句“誰呀,進來”之後,把門鎖擰開。

單人間並不寬敞,井宿躺在床上,醒著,抬眼望著天花板,頗有一種生無可戀的味道。宋一源搬著凳子坐在一旁,翹著腿,正在玩手遊。

哦,他是戴著耳機的。

門被推開後,井宿和宋一源都看了過來。

“來了……”宋一源跟她打招呼,又覷了眼她的手,難免咂舌,“你還真是什麼都沒帶啊。”

“沒那習慣。”墨傾說得坦坦蕩蕩。

宋一源:“……”行吧,反正不指望她。

墨傾問:“有什麼動靜嗎?”

她指的是溫迎雪那邊。

“沒有。”宋一源搖了搖頭,“沒看出她有什麼不對勁的。今天上午,她還特地過來看了看井宿的情況,只談傷勢,沒有別的。”

溫迎雪這人城府有多少,墨傾窺知一二,能這樣也不算意外。

她又問:“多久可以出院?”

“期末考試前吧,醫生說他恢復得很好。”宋一源瞥了眼墨傾,又瞥了眼井宿,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反正一個都別想逃過考試。”

墨傾不知道宋一源有什麼好嘚瑟的。

畢竟,宋一源雖然不用考試,但天天被朋友出賣呀。

在認識霍斯和宋一源之前,墨傾還沒見過幾個賣朋友可以賣得如此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