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

走廊燈光稍暗,江刻臉龐稜角被鍍了層柔光。看起來,不如他語氣那般冰冷。

徑直走向他,墨傾揚眉問:“在等我?”

江刻目光鎖定她:“抓賊。”

墨傾唇輕勾,在距離兩步遠時站定,略帶笑意地回視著他。

“江先生,”她喊,目光寸寸滑落,拂過他的眉目和鼻樑,坦蕩又赤裸地停在他的薄唇上,“你的嘴,一直這麼硬嗎?”

江刻眼眸的黑驀地濃郁了。

他的喉結輕輕滑動,須臾後,眼裡波動歸於平穩,他又問:“去哪兒了?”

“揍了梁緒之一頓。”

墨傾將視線一收,轉身走到她的臥室門前。

推開門的一瞬,她又頓住了,回頭,視線纏繞上他的目光,叮囑:“別說出去。”

江刻叫住她:“等等。”

“嗯?”

墨傾等他繼續往下講。

江刻問:“你是第八基地的正式員工,還是外編成員?”

“都不是。”

墨傾淡聲回答,進了門。

燈光一亮,門就被關上了。

走廊的感光燈熄滅,視野頓時陷入黑暗。江刻站著沒有動,墨傾方才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殘留每一處她輕掃而過的肌膚。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香味,似是從她身上飄來的,久久未散。

江刻抿了下唇。

*

當天晚上,梁緒之被搶救到半夜,沒死。

第二天,他剛睜眼醒來,見到守在床邊的溫迎雪。

梁緒之口乾舌燥,發出嘶啞而難聽的聲音:“墨傾呢?”

“真是墨傾乾的?”溫迎雪略有驚訝,擰眉。

“是她。”梁緒之緊緊抓住被單,泛著青紫傷痕的手背有青筋在跳,他雙目赤紅,滿懷恨意道,“還有藥方……”

溫迎雪忙問:“我沒找到。在她手上?”

梁緒之回想起了那一幕。

墨傾手裡燃起一團火,皮紙在燃燒,一點點在他面前化為灰燼。

殺人誅心。

墨傾做到了。

對於一直渴求藥方的他而言,沒有什麼比在他面前銷燬藥方,更讓他痛苦了。

他渾身顫抖著,字字咬著血:“被她毀了。”

“毀了?”溫迎雪陡然一驚。

傳聞中的藥方,是絕不會被燒燬的。這一天,她唯一想的,是如何將藥方“奪回來”,從未想過藥方被銷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