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姝順從的應了一句,然後順理成章的留在了周清韻的帳子裡。

周清韻望著地上的兩名婢女,緩緩開口:“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跟陳姝公主單獨待一會兒。”

“好的貴人,奴婢們先退下了,貴人有需要知會一聲,奴婢們會馬上來伺候。”

兩婢女齊聲說完,然後轉身退下,偌大的帳子裡,很快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帳子終究是不怎麼隔音,兩個人相視一眼,並無多言,一句正事兒都沒有提。

陳姝幫她處理著脖子上的傷口,她一眼便注意到了周清韻戴著的哨子,他認得的,以前常常看見夜鈺寒拿在手裡。

若是剛才她不向著周清韻,恐怕也會害了夜鈺寒。

在北涼和夜鈺寒裡做選擇的,陳姝選擇了後者。

“謝謝你。”千言萬語,在此時此刻,也只能化作這三個字。

周清韻眼眸複雜的看向陳姝,一時之間,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只是求心中無愧,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知道我皇兄並不適合做皇帝,他心狠手辣,北涼落到了他的手裡,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也不是一心向著你,我只是說出了事實,不想你被冤枉,我們都是同樣的苦命人,這輩子命該如此,只有認命。”

陳姝緩緩的坐在床榻上,一雙沒有生機的眸子,落在周清韻的臉上時,充滿著羨慕。

眼前的青陽郡主也好,還是不知在何處的夜霜兒也好,都比她活的自由自在。

可能是前面十多年,她過的太無憂無慮了,蒼天要讓她在一朝一夕間,就償還清楚吧。

“相信我,我們可以好好活著的。”周清韻抓住陳姝的手,儘可能的給著她力量。

周清韻的手指,快速的在她的掌心裡寫著:“北涼的事情與你無關,只要我在這裡一天,我就會護你不死。”

要保護陳姝的周全,她已經做不到了。

當她看見陳姝毫不遮擋脖子上的痕跡時,她就知道,陳姝已經在向死而生了。

“我知道啊。”陳姝口中回答著。

手上卻同樣給周清韻寫著:“我命該如此,註定交代在這天寒地凍的草原之上,無需考慮我,做你該做的和想做的。

北涼的侍衛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解決,我此生卑賤如草芥,只希望最後能幫師兄一次,待我死後,將我的骨灰灑在這草原之上,我想繼續自由自在。”

生前不能掙脫束縛,那麼就死後不被困於一處吧。

既來之,則安之。

“阿姝。”周清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管這樣叫陳姝合不合理,她握緊了陳姝的雙手,在她的耳邊輕聲叫著。

“你不用感謝我,我這是在跟你競爭,這樣一來師兄的心裡永遠都有我的位置,hi別人無法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