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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韻和夜鈺寒到達姜城時,已經是半個月後。

邊疆冷風蕭瑟,黃沙漫天,他們到時正是夜裡,街道上空無一人,連燭火也見不了幾盞。

家家戶戶房門緊閉,連客棧都早早關了門,不過戌時一刻,看到連個落腳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只聽說過邊疆苦寒,卻從未領略過,此事京都還穿夏裝,這姜城卻已經落了雪,難怪會有那句‘你在南陽的暖陽裡,又怎能感受我在北疆的冰冷。’除非親身經歷,否則永遠也沒辦法感同身受。”

滴答滴答的馬蹄聲,伴隨著周清韻清冷的聲音,在夜鈺寒的耳邊響起來。

她常年生活在深閨裡,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對此不瞭解覺得詫異,實屬太正常。

“南陽國界大。”夜鈺寒半天,也就說了這麼一句。

京都偏南方,南陽也就姜城以南的四座城屬於苦寒地,百姓過的艱苦了些。

但其實不管這四座城屬於哪個國家,都不會改變其生活現狀,地理位置和氣候,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上天給的條件我們沒辦法改變,所以只能改變我們能掌控的了,跟我來殿下。”周清韻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腳下步子也加快。

兩人一路到了離城門口很近的一處院落,周清韻抬手推門,瀟灑嫻熟的走進去。

有穿著樸素的家丁走上前來,從他們二人手中接過了牽引繩。

“公子,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按照您的吩咐,留了一個活口。”家丁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那類,對周清韻是恭恭敬敬,說話時都點頭哈腰。

不像是軍中的人,這不是周毅派來殺藏在姜城內部流寇的人,看樣子更像是江湖中人。

周清韻點了點頭,轉身叫了夜鈺寒一聲,對家丁模樣的人說道:“這位是寒兄,跟我關係要好。”

“知道了公子,我會吩咐下去。”男人又應了一聲,牽著馬離開。

周清韻拉上夜鈺寒的胳膊,將人帶進了屋子裡,滿屋坐著十二個人,皆是北涼士兵的穿著打扮。

夜鈺寒見狀,本能的生出了警惕,姜城離北涼近,單從長相里,還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姜城人,還是對面北涼的棉城人。

“公子來了。”其中一人看見周清韻,臉上暖陽般的笑容綻開。

“酒菜已經備好了。”男子拉著周清韻坐在了主位上,夜鈺寒自然被安排坐在她的旁邊。

酒足飯飽之後,已經是亥時末,兩個男子將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人拖進來,扔在了地上。

一把短刀隨即遞到了周清韻的手裡,她握著刀柄從刀鞘裡拔出來,嫻熟的把玩在手中,那短刀彷彿是長在了她的手上。

“你們計劃明日幾時破城門?除了姜城,剩下三座城裡,你們的人又有多少?分別藏在那些地方?叫什麼名字?”

周清韻問著,冷眸睨著跪在地上的人。

“哼,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落在你們手裡我自認倒黴,要殺要剮隨便,休想從我嘴裡得知任何訊息。”男人嘴硬道。

“鐵骨錚錚,我敬你是條漢子,你放心,我定然不會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