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看骨咄祿,不敢回話。

闕特勤直視著骨咄祿,帶著憤怒的語氣說道:“是你讓更多無辜的突厥人死去,你被剝奪了官職,要被看押起來。”

聽到這話,心中再無一點希望存在的骨咄祿,反而大笑起來。

這笑聲,像是淒厲的鬼號聲,迴盪在清晨的雪原中。

“登利可汗已死,新的大汗是我立下的。除非聯軍殺我,誰能把我怎麼樣?”說完,他再對宋通行了一禮。

自古就有“殺降不祥”的訓示,骨咄祿利用漢人的慈悲說出來的話,自然使得宋通等人不能對他怎麼樣。

可是自家的事,自然有自家的家主主持。

骨咄祿認為宋通不能殺他當然是對的,但他得意的笑容還留在臉上的時候,就見到一柄尖刀從自己的胸膛前面露了出來。

從後背到前胸立即傳來劇痛,骨咄祿看到胸前的鮮血接連湧出,不禁驚呼道:“誰,誰敢殺我?”

左近的突厥官將見有人先行發難,隨即就各自拔刀,將猖狂過度的骨咄祿亂刀砍死。

宋通再要勸阻也來不及,阿史那博恆憤恨地說道:“骨咄祿由突厥人殺死,這是天意!”

現場的紛亂過後,闕特勤忍住身上的傷痛,再對眾人說道:“突厥人,從此不再憑藉刀槍馳騁大漠了。”

眾人聽罷,立刻躬身施禮,表示都認同、遵從他的命令。

隨後,闕特勤對宋通點點頭。

把手一揮,宋通就在聯軍的跟從下,騎著青驄獸從城門處緩緩地進入城中。

前面的聯軍兵將,在城內四處震懾住混亂的突厥兵將、人眾。宋通等人,也來到了城內的可汗大帳處。

這座可容納千人的大帳,因為唐軍的轟炸,以及己方人員的拼殺,此時除了餘燼的黑煙,就是鮮血淋漓在各處。

下馬後,宋通在阿史那博恆等人的伴從下走入大帳內。

眼見東倒西歪的屍體入眼可見,他略做感慨後,就站在大帳汗位前面,對跟進來的聯軍及突厥官將說道:“從此以後,草原大漠上,務必不要再出現,手持刀槍相互殘殺的景象。”

突厥官將既已戰敗,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他們大聲應命後,躬身對宋通施禮。

突厥人被降服,阿布思等人原本縱橫大漠的夢想,卻也就此破滅。

阿布思本想借著多方廝殺中,自己可以帶領同羅人從中漁利。

可親眼見到火器的威力,以及這樣可怕的武械造成的後果,是那樣的慘烈,他只有暗自慶幸:幸好提前以友好的態度與宋通交往,沒有讓自己以及同羅、僕固人,親自領受火器的殘忍;

骨力裴羅此時也自覺僥倖。他與堂兄護述從大唐叛逃出境後,就一直北上跑到了回紇人聚集的荒寒之地。

條件艱苦,可骨力裴羅還是咬牙率領族人,在大漠中站穩了腳跟,並逐漸擴大了佔據的地盤。

他也是想借著這次大戰,即便不能戰勝突厥人,也可以彰顯回紇人的勇敢。並且,因此還可以與大唐修復破裂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