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博恆為主、可斡朵利為副,率領阿布思送來的那兩百名同羅勇士,再招集一些附近的胡族勇士。組成戰鋒營,作為不同制式的部伍,進擊突厥人的同時,暗中提防阿布思可能的異動;

曹世宇,立刻起身去到東邊的營州,拉攏、誘哄安祿山前來大漠。

計議已定,陳暉不禁再問道:“阿布思若想取漁人之利,他的人馬又是眾多,我們應該如何提防才好?”

阿史那博恆立即大聲說道:“草原上的人雖然野蠻,但很懂得服從強者的道理。那天我和宋將軍各自刺死一人,他們的確也就立刻歸附。”

作為中原人的陳暉,對此肯定是心存疑慮。而且,這的確也又阿布思為了想和宋通湊近乎,而答應下來的原因。

陳暉還在猶豫,宋通卻已經笑著說道:“阿史那說得很有道理。陳七兄還記得前不久的吐蕃人嗎?”

陳暉聽到這話,立即心中釋然:以吐蕃的廣闊疆域和野蠻驕橫,與縱橫大漠的突厥人,的確很是相似。這兩個分列在大唐南北的蠻族,都是不可一世。

但幾次大戰下來,尤其是遭到了可怕的火器營的殘酷打擊,吐蕃旋即就派來了和議使節,送來了和議書。唐蕃兩家爭執了百多年的狀況,立即就得以迅速解決。

現在,火器營的兵將來到大漠,當然也能以此辦法,令突厥人臣服,令突厥人煙消雲散於大漠。就像過去的匈奴、鮮卑、柔然、室韋等輝煌一時,再又逐漸消亡的蠻族那樣,與其他族屬融合!

想到這裡,陳暉自然就是放心,拱手應諾宋通的指令。

命令下達,眾人心中都是安然。

一起走出大帳,眾人不約而同地仰望夜空中,那些無盡的繁星。

天上繁星對應著地上諸族的人眾,彼此聯絡緊密又各自有合適的距離。

“如此這般,諸族必可安定。”阿史那博恆慨嘆著說道。

的確。融合諸族,未必就要以蠻橫血腥的手段,逼迫信仰同一、衣裝盡同。這應該是諸族人眾自由選擇,才能真心地趨同。

多少年以來,這片東至大海,西至無盡荒野的大漠,從未停止過各族屬之間的殺伐,從未停止過戰士的嘶吼與百姓的哀嚎。

這片無盡的大漠,卻從未有過類似於中原漢人那樣的,持久的主人。

大漠的人,越是相信鐵血,越不會得到文明的儘快來臨;大漠的人,越是不加剋制地釋放野性,越不會得到民眾及鄰邦的真正屈服。

如此迴圈往復之下,大漠中只是留下來無數廝殺而死後,各族民眾的白骨而已。這樣說倒也不很正確,因為這些殘屍白骨,也都做了野狼、野豹、野熊的腹中餐,而沒有留下太多的生存痕跡。

這樣的狀況,宋通想要將之改變,也深深地知道:對付這些蠻族,就如剛到大漠時,刺死一人,就立即有人歸附那樣,需要和對吐蕃那樣強硬的手段,令他們知道實力的差距太大,才能真正地令他們低頭。

既然如此,第二天一大早,宋通就安排了各將去做安排好的事務。

分派已畢,阿布思再次派人來邀請宋通,想繼續計議如何進攻北方大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