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宋通與嬌妻道別後,就趕去軍府。

經過一番準備之後,崔希逸在阿史那博恆、渾天放、達昂毋謙等人的護衛下,出去涼州周邊,依次巡視各戍堡、各軍伍了。

佇列的最前面是各種顏色的旗幡飛舞,再就是鼓樂手吹奏著震耳樂曲。接著就是阿史那博恆、渾天放、達昂毋謙等親近侍衛,騎馬跟行其後。

崔希逸騎馬居於佇列正中,身後再是百十名驍勇的衛兵護衛。

宋通站在城外,目送崔希逸在前後儀仗的扈從下,逐漸遠去。稍後,他回身望望涼州城,與城內的嬌妻做心靈感應般地道別之後,就帶著幾名親近侍從,奔向天雷場。

此時的天雷場內,已經再補充了一些經過嚴格挑選的兵士。陳暉、鄭德淳等人,對這些新來的兵士,教導以新式武械的使用方法。

見到宋通到來,陳暉、鄭德淳、嵬飛猿等人立即圍攏上來。略作敘談之後,幾名主要官將,就跟著宋通走進議事大堂。

坐定之後,宋通首先詢問了各種物資,包括糧秣、飯食、酒肉等物,是否供應及時。

鄭德淳笑著回覆道:“吃用都是極佳!若是知道軍伍內的飯食這樣好,鄭某早就不當道士,著急來從軍了。”

宋通聽罷大笑不已,鄭德淳臉上盡是尷尬之色。隨後,他難為情地說道:“宋軍使,鄭某說的不當嗎?”

聽了他的話,宋通心中暗歎:人活在世,想要得到儘可能好一些的衣物、吃食、居處、車馬,不是很正常的嗎?若要對這些真的不感興趣,才是真的奇怪了呢!

這樣想著,宋通正色說道:“鄭副使所言,皆是人之常情。試問,只要是活在人世間,哪個不想得到好一些的生活呢?我們自然也是一樣,只要得來的安心,就儘管享用就是。”

鄭德淳見他這樣說,也就不再難堪,又是呵呵地笑了。

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宋通接著說道:“不過,諸位起碼也應該大致知道,普通軍營裡,肯定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他這樣說了,鄭德淳也就明白過來。口中“哦”了一聲,鄭德淳雖然已是身穿軍袍,但還是合掌唱誦了道號。

然後,他才開口說道:“的確啊,我們如果不是做著這些極為機密,又是極為駭人的活計,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飯食呢?”

眾人聽著他的話,不禁都是發笑。

接下來,陳暉等人再把武械的製造,以及兵士們的演練進度等等事項,逐一向宋通進行了彙報。

宋通聽過之後,再依據物料的配給,要求繼續生產。另外,務須要現在的兵士們,將新式武械掌握得精熟——既要避免發生因操作失當造成的意外,又要整齊劃一地通曉這些武械的不同使用方法。

見敘談已畢,宋通再帶著眾人,去到生產製造的場所檢查,又去觀摩了兵士們的演練。

對目前狀況都很滿意,宋通接連稱讚鄭德淳、陳暉等人後,卻見陳暉的神色有些委頓。

宋通問道:“陳七兄也如段三兄那樣,隨時想回去關內嗎?”

想念親人及妻兒之情,那是必然的。但陳暉卻對宋通的發問,搖頭表示並非是這個事。

宋通本想安慰陳暉幾句,但見他如此神態,不禁覺得奇怪。正要再問,他已見陳暉主動說了出來:“連帶兵士,我等每天只在天雷場內忙碌,的確生出枯燥之感。”

陳暉說罷,嵬飛猿也立即低聲附和,臉上盡是無奈憂煩的神色。

既然是因為寂寞所致,宋通也就覺得可以找到很多辦法來應對。

當然,作為大唐軍中很普遍的招來營伎以解悶,宋通是不認同的。因為那樣的話,不僅會分散這些精兵強將的注意力,更可能會提前洩露天雷場的機密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