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崔希逸的疑慮,宋通不禁說道:“大使顧慮,的確是對的。”話雖如此,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自信的微笑。

崔希逸還想再問,鄭德淳等人也已檢視完畢,紛紛走回。

陳暉心有餘悸地對宋通說道:“我看懂了,那幾塊厚木板上釘滿了鐵屑,大多深入其內。這樣的力道,若是打擊在人,以及戰馬的身上,即便穿戴著鎧甲,也是抵擋不住的。”

宋通長呼口氣說道:“非如此,敵方豈能畏懼?”

說話間,前來送飯食的兵士,已經走到試驗場的門口。因為嚴令不得隨意進入,他們只好站在門口大聲通報。

宋通帶著陳暉快步走去,將飯食接過來後,送到給崔希逸整理好的一間土屋中。

隨後,宋通示意眾人都退出試驗場,說今晚這裡只有崔希逸及其侍從們居住。

鄭德淳與陳暉等人相繼退出,宋通卻被崔希逸以還有要事相商為由,留了下來。

旁邊崔靜怡的那間土屋中,走來一名“侍從”,取走了一些飯食。

隨後,崔希逸的這間土屋內,就只剩下了他和宋通二人。

屋內已經點起數盞油燈,照見幾張胡床(現代的“馬紮”),以及一張擺著胡餅、羊肉、醬菜,以及一陶罐酒漿的小桌案。

崔希逸坐在一張胡床上,笑著邀請宋通坐在對面。

拿起來陶罐,他親自為宋通面前的陶碗中倒滿了酒,再微笑著說道:“宋六郎,今天是九月初九日,既是更高思親的時節,亦是你的誕辰日。”

宋通這才猛然間記起,穿越過來後,今生的生日就是今天。

連忙舉起酒碗,他向崔希逸連連致謝:“感謝大使記得微末宋某的小事。”

“宋六郎還要客氣!”崔希逸故作嗔責地說道,“你做出這些武械,堪稱偉業!若要真能據此實現你的願望,那就更是不得了的奇功!”

說著,他和宋通飲盡了各自碗中的酒。

兩人就一邊吃喝著,一邊說笑。

崔希逸問及宋通的家鄉故事,得到了他不斷地慨嘆。

很小,母親因為疾病而早故,宋通被父親一手撫養大。他本想長大後報償父親的養育之恩,但可惜天不遂人願,父親也因為勞累過度而身死。隨後,他就在歸州當地入了團兵,再經選拔後,轉去了長安的禁衛軍。

說罷,宋通慨嘆一聲:“父母早亡,極為悲慟。我幸好年齡將大,得以入了團丁。否則,哎,必是衣食無著。”

崔希逸聽著宋通的話,也是暗自神傷,不斷安慰道:“好在軍伍中可以管得衣食。”

宋通稱是後,接著說道:“一飲一啄,一絲一縷,皆是大唐百姓所賜。因此,我立誓必要將未能飽嘗父母恩情的遺憾,轉為對大唐萬民的回報。”

“如此甚好!懂得感恩,做得正事!”崔希逸稱讚後,再與宋通對飲了一碗酒。

稍後,他又略帶疑惑地問道:“宋六郎身世如此,卻又從哪裡得到這許多學識?”

宋通聽了,暗自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