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病又餓,說話沒有底氣。

本是惡狠狠的咒罵,聽在外面人的耳朵裡,就變成了不知所謂的病中胡言。

這一夜十分難熬,穆連生髮著高燒,忽冷忽熱的。

還要照顧被阿大摔成重傷的兒子,一宿都沒怎麼睡。

天剛放亮,他便忍著渾身的痠痛,爬了起來。

萬分不捨的拿了些錢鈔,叫伙頭給他燒了些熱水沐浴更衣。

撿了些昨日剩下的殘羹冷飯,勉強墊了墊肚子。

收拾妥當,感覺精神了些,但依然頭暈目眩十分虛弱。

整了整衣衫,掛上十分職業的微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船舷邊。

跟著他來的青年早就在這邊等著了。

但已經不似從前那般,一見他就圍上來溜鬚拍馬。

無人搭理,也無人與他說話,就好像沒看見他一樣。

這樣的落差感,差點讓穆連生沒能保持住臉上的微笑。

費力的扒開人群,站到了最前面去,仰起腦袋做出十分傲嬌的樣子來。

他是頭領,必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雙手緊緊握住圍欄,生怕又被他們擠到河裡去。

吹著深秋清晨的江風,冷的他直打哆嗦。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了,碼頭上巡邏的騎兵才允了穆連生下船。

其餘的人,依舊被留在了船上,不被允許踏上江源的土地。

“小王爺只答應見穆連生一人,你們早都不是江源的人了。

昨日沒治你們不請自來的罪,都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別不知好歹,自找麻煩。

等公子見過了穆連生,你們便哪來的回哪去吧。”

穆連生聞言心裡樂開了花,這叫什麼?作繭自縛啊。

叫你們不與我一條心,連船都下不了,還想回封地。

孟景瑞才不會要你們回來。

還不是得乖乖跟我回都城去,在我手底下討生活。

挺直腰桿,下了船,回頭看了看船上的眾人,冷哼一聲。

“跟我鬥,你們還嫩點,等著回了都城,再與你們計較。”

騎兵瞧不上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騎在馬上催促道,“別磨蹭了,快點走,公子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