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正巧遇上滿身疲憊的阿玲回來。

她頭髮亂糟糟的,滿身的泥灰,顧不上跟驚蟄打招呼。

衝進房裡先抓起桌上茶壺,“噸噸噸”的就往嘴裡灌水。

灌了一氣,撂下茶壺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願動彈了。

驚蟄瞧他累成這樣,與前些天自己開梯田時差不多了。

絞了帕子,給她擦臉,又去翻找乾淨的衣衫。

“晚飯吃了嗎?怎麼累成這樣了,可是窯上人手不夠。

要不明日我勻兩個過去給你幫忙。”

阿玲胡亂的擦了把臉,“你別忙了,我一會還得過去。

回來找圖紙的,上次你畫的酒罈子呢?

我記得咱有,窯上找不見了,你快幫我找找,那邊等著用。”

驚蟄放下衣衫,點了燭火去桌子上翻找圖紙。

“怎的要燒酒罈子了,碗碟不是挺好賣的嗎。”

阿玲不知從哪裡摸出半塊餅,一邊啃一邊抱怨。

“你當我想燒啊,去問阿杏啊,這次拿回來的訂單,全是壇罐。

窯上的人剛做熟了碗碟,這下又得練習制壇罐了。

是缺人,不過不用你勻,許阿公說明日叫小冬瓜他們下山給我幫忙。”

驚蟄翻出圖紙遞給阿玲,奪過她手裡的半塊餅。

“阿杏回來了?怎的沒過來找我。”

阿玲沒接圖紙,伸手要去搶餅,“我一天沒吃了,吃塊餅你都不讓。

阿杏正跟許阿公對賬呢,估計一會就過來找你了。”

驚蟄將圖紙疊好,放在桌上,拉起癱坐在凳子上的阿玲。

“誰不讓你吃了,這餅又涼又硬,有什麼可吃的。

跟我去廚房,我給你煮碗麵。”

阿玲被驚蟄拽了起來,直接靠在她的身上,跟著驚蟄往外走。

“不吃了,窯上還等我呢,你送我過去唄。”

驚蟄任她靠著,沒好氣的道。

“不行,吃頓飯能耽誤多長時間,我很快的,你不是一天沒吃了嗎。

我能讓你餓著肚子幹活?

要不你睡會,飯好我喊你。”

阿玲搭在驚蟄肩上的手緊了緊,“不了,躺下就不想起了。

我還是陪你做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