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躺在床上半眯著眼,語氣淡然的道。

“怕什麼,比這還難的日子,咱們也不是沒經歷過。

我知道你心疼莊稼,可天災人禍,你能有什麼辦法。

你等著吧,這還只是天災,人禍可比這個可怕千萬倍。”

驚蟄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會不是得先顧眼前嗎。

我跟你商量燒陶的事呢,你跟我扯什麼天災人禍。”

阿玲翻了個身,背對驚蟄,有些含糊的道。

“這還用得著商量嗎,明日選個地方起窯,幹就完事了。

這幾日真的累,明日還要早起,快點睡吧。”

驚蟄本想與阿玲聊聊,誰知她說完話,就起了鼾聲。

這幾日大家都累壞了,便吹了燈,上床睡覺。

阿杏回來的時候,江源生活區域和道路上的淤泥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比大水剛退的時候好了太多,可阿杏看到這幅慘狀,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原以為日子有了起色,這麼一鬧,比以前還不如了。

驚蟄出言安慰,“大家都沒事,就是最幸運的,咱不是還有碧水的買賣嗎。

挺過今年,莊稼明年再種就是了。”

阿杏反應過來,收了淚,莊稼全毀了,最難過的該是驚蟄吧。

這些話本該是她說來安慰驚蟄的,現在倒好,卻叫驚蟄來安慰她了。

阿杏帶回的糧食,叫大夥都鬆了口氣,至少不必擔心會斷糧了。

經過這次天災,封地上的原住民老實了許多。

從山上下來之後,家家都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了。

很少見他們出來晃悠,如同轉了性子般,偶爾在路上遇見,他們還會主動打招呼。

根叔下山送山珍時與驚蟄提過幾句。

下暴雨那日,上山時根叔帶上了他們,在山裡時,也對他們頗多關照。

當時大家都遭了災,在天災面前,那些雞毛蒜皮的私人恩怨顯的不值一提。

再說他們也是拖家帶口,有老有小的,實在做不到扔下不顧那個地步。

驚蟄到沒說什麼,人性本善,但願他們別是記仇不記恩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