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俟靠在窗後,心口鮮血流出,片刻後便集滿了一盞。

他的血肉神魂都是極好的藥物,被無數人覬覦,所以自幼坎坷。謝平蕪身上的魔蠱極難剔除,除非,用更好的東西誘出來。

池俟曾嘗試直接用他的身體來養謝平蕪身上的魔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能全部都誘過來。

只有心頭血,最是精純珍貴,或可一試。

池俟抬手修復掉傷口,起身進了廚房。

謝平蕪反反覆覆地參悟,總算是參悟到了一絲大道無情亦有情的滋味。

蒼生萬物,看似雲泥有別,可在神眼中毫無區別,是世間萬物運轉裡缺一不可的一環,而那些破壞整個世界規則的敗類。

便需要修剪,剔除。

“前輩,叩問的結果並不是得知真相,而是……”謝平蕪也有點猶豫,她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抹殺?”

“興許吧。”明簾對此興致缺缺。

不過,謝平蕪確確實實是感覺自己和春溫之間的溝通感加強了。

她可不敢去叩問池俟,搞不好春溫一個剎不住,她當場就是一劍把池俟捅了。

謝平蕪收回春溫,從視窗躍入房間,抬手撿起床邊的那枝桃花,用花枝把長髮盤起來,這才準備出去和池俟商量商量,怎麼抑制魔蠱生長。

他身上的魔蠱雖然未曾剔除,但是卻被壓制了。

簾子還沒挑起來,池俟便端著藥碗進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謝平蕪頭上,黑鴉鴉的鬢髮上綴著幾朵鮮妍的桃花,頭髮綰得有些鬆散,更襯得她恣意溫柔。

謝平蕪發現池俟在看她腦袋上的桃花,莫名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避開了池俟的目光。

怎麼能這樣毫不遮掩地盯著女孩子呢,過分!

“拔除魔蠱的藥。”池俟收回目光,將藥碗遞給謝平蕪,“喝了它,不過等會會有些難受,所以我也加了會讓你麻痺昏睡的藥物。”

見謝平蕪一時之間沒說話,他補充了句,“我並不會害你,天道可證。”

謝平蕪啞然。

池俟對她都這樣不顧惜性命地珍視了,她怎麼可能還會懷疑他會趁她暈睡害她。

“我不擔心這個,我只是在想……”謝平蕪反過來一想,又覺得池俟會這樣想,不過是他身邊從未有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反倒叫她憐惜,“我自己還沒想到的事情,小池就先替我想到了。”

池俟捏著藥碗的指骨繃得有些發白,眼睫垂下,掩蓋掉了霎時間的失神。

“我信你。”謝平蕪接過藥碗。

她下意識笑了一下,坦然且促狹,“不過,不要再轉靈氣來修復我的靈脈了,我三日後還得靠你保命呢。”

湯藥苦得舌根發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入口有些血腥的甜膩味兒。

只是顧不得這些,她一飲而盡。

果然,片刻間渾身都開始劇烈疼痛起來,意識也逐漸模糊。

謝平蕪下意識往床邊走,腿卻一軟,她跌入了池俟懷裡。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