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石關。

車粼粼馬蕭蕭,一支仙族主力軍團整裝待發。

放眼望去,一水的亮銀色的盔甲,加上白色的披風,領軍的是一名女將,眉目冷峻,眼角含霜,手持一柄木琴,昂首立於馬上。

“中州的主力軍團跑到我們南州來做什麼?”守城的將士也挺了挺胸,站的比以前更直了。

在南州自己人面前可以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樣,而面對中州的主力軍團的時候,這個不比較的比較令南州諸位戰士都起了爭勝心。

“嘖嘖嘖,打仗不怎麼樣,一身行頭倒是置辦的挺不錯啊!”另一名將士目視前方,身形一樣筆直,而嘴巴里吐出來的話也是酸溜溜的。

其實南州戰服和戰甲主要以深藍為主,與中州的款式和做工都是同出一脈,按理說也沒有什麼高下之分,只是紫石關屬於前線,經年戰鬥,絕大多數戰士的戰服和戰甲都有些老舊。

仙族不差錢,仙族軍部更是不吝惜這些軍需,只是上過戰場之後的老兵們都多少有點對舊物的迷戀,他們深信自己身上這件舊戰服和舊戰甲會給他們帶來好運。

新的服裝發了,他們不穿,軍部自然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和全盔全家全副武裝光鮮亮麗的中州軍團一比,這個舊衣服就有點實在看不過去了。

“都是友軍,怎麼說話呢?不知道暴雪軍團的女修最多了嗎?

想要討一個漂亮媳婦兒的,最好都悠著點!再說了,不好看嗎?

看那一個個水靈靈的劍修和靈脩,銀白色的盔甲多配啊,還有胸前那個大雪花暗紋,嘖嘖嘖。”另一名軍士流著口水說。

……

“主帥!”副將是一名女劍修,此刻正跟在南州主將南月身側,“這些南州的男人怎麼一個個眼睛像刀子似的,每一個都恨不得把我們的衣服扒光似的!實在是太過分了!要不要打一頓?”

“無妨。等你從戰場回來,見到男人的時候也一樣是這個眼神。畢竟他們只是想扒光了你的衣服,等一會兒面對的敵人,他們想要的可是扒了你的皮。”南月難得的笑了笑。

副將不吭氣了。

她們一個個的都是天之驕女,能入選中州主力野戰暴雪軍團,都是家族的榮耀,都是在拼命的修煉和摸爬滾打中鍛煉出來的,平時走在大街上,遇到帥氣的男人都是毫不掩飾的直勾勾看過去,直到把男人看的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她們為止。

直到到了這裡,她們才知道什麼叫做狼一般的眼神,這裡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時候,眼裡那毫不掩飾的渴望讓她們有一種尊嚴上的挫敗感。

這讓副將有點不太自在,她胸口噴薄而出的怒意熊熊而起,此刻就想去砍死幾個魔修,或者被魔修砍死,也不想呆在這裡被各種視線注視。

她很清楚這些男人腦子裡在想什麼,反正不會是她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

“好了!時間到了!”南月低聲的喝了一聲。

副將神色一凜。手中一抖,一甩,一柄精鋼打造的摺疊戰旗便迎風而展,在紅色的底色之上,一枚碩大的雪花刻印盡情舒展著自己的英姿。

咔咔咔三聲,第一聲是戰刀出鞘,第二聲是軍士上馬,第三聲是軍械上膛,原本雖然整齊,但是多少有點鬆散的軍陣一眨眼間便換了一個畫風,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長刀的寒光映襯著雪亮的銀盔,宛如一輪噴薄而出的明月裹挾著死亡的洪流而來。

南月給自己加了一個靈力的擴音,“我們的目標是,魔族的虎師!我們的任務是,殲滅他們!我們的隊友是,南州的暴雨軍團。無論暴雨軍團如何,我們今天就是來打老虎的!我只說一句,刀鋒掠過,皆是疆土!雪花所至,無孔不入!殺!”

“殺!”一聲齊齊的高吼傳來。

“暴雨軍團從臨淵防線趕來,趁魔族狼師不在的空檔,和我們合圍魔族的虎師,軍部給我們的戰鬥時間不超過七日。我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行軍,儘快到達指定位置。”副將把作戰意圖向南月做了最後一次彙報。

南月只是點了點頭,她抬頭向著魔族領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個丫頭聽說正在和狼師交手,她的話,應該不會輸的吧?我們打的越好,她就會越輕鬆一點,南月如是想著,嘴角含笑,拍馬徐行。

隨著轟隆隆一陣關隘大門開啟的聲音傳來。紫石關上,突然下起了一陣細沙,白亮白亮的,飄飄灑灑。

“這是何意?”看著軍陣有條不紊的魚貫而出,副將有點不解的問,目力極佳的她看到這些細沙都是守城的南州戰士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布包,然後灑下來的。

“用過的靈石磨成的粉末,前線的迷信而已。”南月笑了笑,“據說這是仙族的靈石粉末,身上沾染上一些,若是身隕,身上也帶著仙族的印記,就會永遠知道家的方向,也能順利的魂歸故里,永不孤單。”

“臭男人還挺浪漫的。”副將撇了撇嘴,語句裡面多了一點更咽的東西。

“所以我說嘛,等你回來,你就願意扒光他們的衣服了。走吧。”南月伸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