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都酒店的一樓有一家高檔的海鮮自助餐廳,裝修奢華,價格自然也是不親民。正值飯點,餐廳裡的人不是很多,音樂輕柔,海鮮味濃郁。

某個指定的位置,男人正把拿來的食物佈滿整張餐桌。小火鍋裡湯水沸騰,只見他嫻熟地把一盤蟹角倒了進去,然後把半杯酸奶倒入裝有堅果的瓷碗中,攪拌,推至對面的餐位上。

顧南溪瞭然,男人細心做得這些自然都是司晏卿的喜好,只為給她留個好印象。

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可她不是司晏卿。

男人正忙得不亦樂乎,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對面停了一個身影,他放下手中的餐具,抬頭。

那一瞬間,顧南溪看到男人深邃眼眸過閃過一絲慌亂,深潭般的雙眼,始終盯著她在看,連打招呼都忘記了。

被他這樣直視著,顧南溪有點不太自在,她輕咳兩聲,主動開口:“好久不見,祁深哥哥。”

祁深哥哥這個稱呼,是顧南溪從司晏卿的手機通訊裡翻出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期間更換過手機的緣故,通話記錄裡一片空白。

江祁深被這一聲“祁深哥哥”給淪陷了,愣站在餐桌前久久不能平靜。直到面前的小火鍋湯水溢位鍋,發出“滋滋”聲響,他才回過神來,把鍋蓋開啟。

“嗯,好久不見了……”江祁深坐下,唇角笑意淺淺,“都是你愛吃的,一會兒不夠了我再去取。”

“謝謝。”

顧南溪舀了一勺江祁深為她自制的酸奶堅果,見味道還不錯,她又吃了第二口。

男人撈起鍋裡的蟹角,用剪刀去掉外面的蟹殼,挑出蟹肉,沾了點醬料,用公筷夾到顧南溪面前的餐盤中,隨意地說道:“聽司伯伯說,這些年你一直在等我?”

這個司翼,寵得時候把女兒寵上了天,毫無女德可言;坑得時候也不手軟,怎麼難堪怎麼來。

眼下,顧南溪是敢怒不敢言,對江祁深提出的這個問題,一時竟不知回答“是”或者“不是”,只好用食物當擋箭牌,大口吞下他遞來的蟹肉。

江祁深權當她是在害羞,自我感覺良好地上前拉住顧南溪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輕揉地摩挲幾下:“晏卿,我答應了司伯伯一定會娶你,但你可不可以再等我幾年……”

不管之前司晏卿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情意如何,但她現在是顧南溪,斷不會草率地嫁給他。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顧南溪感覺,這個男人定然有什麼事在瞞著他們。

相較於方才一副體貼男友的架勢,就見男人的臉色漸漸地沉了下來,似是苦惱似是猶豫,拉著顧南溪的手也收了回去。

“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男人眼中含著絲絲柔柔的眷戀,“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拿著你送我的小熊娃娃傾訴對你的想念。我不是不想聯絡你,是我不敢也不能。

雲影她自小多疑,母親說若是不全心全意把她呵護好了,連她在雲家的日子都不好過。繼父就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以後整個雲家的家產自然是都要留給她的,只要我跟雲影結了婚,不僅母親在雲家的地位穩固了,我以後的前程也會光景一片。

那年你去英國找我,我不是有意裝作與你素不相識的。是雲影,她威脅我說只要同你見了面,就會告訴繼父,把我母親同我一起趕出雲家。

我可以為了你義無反顧,可我不能棄母親不顧。上個月,在母親的安排下,我和雲影在英國結了婚,她這才同意讓我回國幾天看望父親。

晏卿,是我對不起你,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你若經不住寂寞,也可以隨便找個人嫁了,等我同雲影離了婚,那時你也離婚,我們重新在一起,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