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是被毛絨絨的東西給撓醒的。

睜開眼,她看到兩張肉嘟嘟的小臉蛋湊在自己跟前,大寶手裡還抓著妹妹的麻花辮。

“真的是姐姐。”小寶歡喜地說道。

相較於小寶,大寶冷靜許多,從一旁搬了張小凳子,端坐在顧南溪面前:“姐姐怎麼會睡在我們家?是爸爸帶你回來的嗎?爸爸第一次帶陌生的女人回家,姐姐是要當我們的媽媽了嗎?”

顧南溪整個人都是懵的,宿醉醒來頭痛欲裂,周遭全是陌生的環境,她依稀記得昨晚在這兒和盛凌越一起擼串來著,後來怎麼就在人家沙發上睡著了。

“姐姐要當媽媽咯,姐姐要當媽媽咯……”小寶興奮地附和道,繞著沙發跑了好幾圈。

好半天,顧南溪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小傢伙似乎對自己有所誤會。

“你們搞錯了,姐姐沒有要當媽媽。”顧南溪揉了揉吃痛的太陽穴,眼珠子一轉,靈機一動,說道,“是姐姐生病了,你們爸爸才帶姐姐回來療傷的,你們看……”

生怕兩個孩子不信,顧南溪又指了指昨晚被司晏衿打過的半邊臉,嘴角的傷痕還有印記在。無意間,指腹被蹭上溼潤的凝膠,低頭一看是白色藥膏,心頭倏地一暖,難道這是盛凌越趁她睡時,替她抹的藥嗎?

這下,兩個小傢伙總算是信了。大寶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小寶臉上閃過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憂傷。

顧南溪察覺到小寶臉上的異樣,拉她到跟前來,替她把耷拉在肩頭的裙帶提了提,聲音輕柔:“小寶是不是想媽媽了?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們媽媽在哪裡,姐姐幫你們找她去。”

“我們沒有媽媽……”小寶稚嫩的眼眸忽然黯淡下來,裡面很快蓄滿了淚水。

“大寶小寶,吃早飯了。”

顧南溪正想寬慰小寶幾句,一個極其渾厚的女聲在客廳響起。下一秒,一個穿著居家服的中年女人端著一碗醒酒湯送到她面前。

“先生去公司了,這是他一早為你熬的醒酒湯,還特意囑咐說,一定要看你喝下去。”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顧南溪一番,笑意沉沉。

得,她八成也是誤會了他們的關係。

顧南溪懶得再解釋,端起醒酒湯,一飲而盡。

為了避開那幾雙探究的眼神,顧南溪喝完醒酒湯,隨意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

出了小區,顧南溪發現這裡離AK集團不遠,低頭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心頭一漾,叫了輛計程車,直奔AK集團。

十分鐘後,AK集團樓下的咖啡廳。

靠近玻璃窗旁的一張卡座前,坐著一個狀容精緻的女人,黑白標配的幹練套裝,長髮高高綰起,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以致好半天都沒人過來找她拼桌。

顧南溪點了份平常愛吃的巧克力可頌外加一杯焦糖瑪奇朵,在女人面前的空位坐了下來。

女人的右臂上帶著黑色的袖箍,顧南溪知道那代表著什麼。離近點看,她看到在那一層層化妝品的掩飾下,女人的臉蒼白無比,雙眼凹陷。本來豐腴的她,彷彿一夜之間,消瘦了許多。

顧南溪掰了一半的巧克力可頌放到對面女人的餐盤裡,語氣嬌嗔:“今天可頌又被烤焦了,珂珂你幫我吃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