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見著沈萬三堅持,臉上亦是適時地露出一抹苦笑,道:“沈翁,你既然執意如此,那本宮就代父皇答應你了。”

“謝殿下。”沈萬三當即叩頭大謝。

而朱標亦是將沈萬三攙扶起來,一臉認真道:“沈翁啊,此事本宮雖然答應你了,可你也要答應本宮一件事。”

“你此去蘇州,本宮會派兩名太醫隨你一同前去,沈翁你務必要謹遵醫囑,一切唯大夫之命是從。”

自從常遇春死後,朱標算是痛定思痛,非常深刻的汲取了那一次的教訓。

本來常遇春是不用死的,只要安心調養,在大夫的精心照顧之下,必能痊癒,這是事後,經過眾多太醫,不斷研究,最終得出的結論。如果常遇春不死,那麼大明便會又多一名威震天下,堪比大明柱石的虎將,這北元那些胡人只怕又要被嚇得瑟瑟發抖了。

可最終卻是天不遂人願。

常遇春數次違反醫囑,而隨行的太醫,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去進行制約,才造成了最後的慘劇發生。

故而,此番朱標除了本人親自叮囑以外,也會親自向隨行的太醫下令。

若是有必要,中斷沈萬三的職位是有必要的,關鍵時刻讓李善長頂上去在朱標看來,也是行的。

“老朽謝過殿下。”沈萬三心中亦是不免一陣感動。

“沈翁,還請好生調養,大明還需要你。”朱標最後再度勉力一句,方才從容離開。

而沈宅外,見朱標馬車越行越遠,沈榮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沈萬三,道:“父親,您年歲已大,何必親自前往蘇州,讓二弟他們去不就行了?”

“茂兒雖說也不錯,可面對蘇州那些個老傢伙,終歸是顯得功力有些不夠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著了他們的道了。”

“而榮兒你,本來也是可以的,可你還要照料倭國那一檔子事兒,此事對於我沈家而言,亦是重要至極,不可有半分閃失。”

“所以,也只能我去跑這一趟了!”

沈萬三解釋了幾句,望著沈榮,又語重心長道:“榮兒,為父大去之日不遠矣,沈家這份家業是為父從無到有創下來的,期間多少酸甜苦楚,唯有為父最為清楚。”

“然創業不易,守業更為不易。”

“眾多兄弟之中,你最為出色,這麼多年以來,兢兢業業,沈家有今日榮光,你也算是出力不少。而你也是長子,對於你的兄弟們,更應該多加照顧。”

“須知,唯有你們兄弟同心,咱沈家的這份家業,才能長久。”

“兒子知道了。”沈榮亦是低下了頭,乖乖挨訓。

說到這裡,沈萬三亦是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沈榮,又道:“茂兒那裡我會為他安排,讓他回周莊,周莊那裡我們沈家還有一些田地,都是當年為你的祖父置的,就都交給他來打理。”

安排好這些,沈萬三亦是不免長吁一聲,自己縱橫商場多年,可面臨自家的問題,終是免不了和尋常人家一樣。

甚至來說,更為嚴重。

兄弟之間,爭奪家產,此事沈萬三見過不知多少,可現如今,這樣的事情很大的可能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這把年紀,離大去之日不遠,自己知道,那些兒孫們又豈能不知?

等自己死後,這兄弟們爭起來只怕是會弄得不可開交,非得爭個頭破血流不可。

手心手背都是肉,對於沈萬三而言,又豈能願意看到如此情景?

唯有自己在世之時,多做安排,方有可能免去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此時的京城街頭,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望著眼前這繁華的一切,不僅簌簌流淚。

可算是出來了啊!

那軍校是人待的嘛?

一天天的,看到的都是糙漢子,哪有這繁華的京城有趣?

朱樉此刻看著街頭不少吃的,已然是口水直流,他奶奶的,這回出來,得吃個夠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