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言之有理,烈山堂的領導地位,我亦表示認同。”

“但我內心始終支援二當家,又不願看到親叔侄之間刀兵相向……”

“所以,我棄權!”

田仲做了個儘量雙方都不得罪的選擇。

當然,都不得罪了,也就都不討喜了。

不過這個時候,田仲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不給田言面子退讓,他就很有可能被當作雞殺給猴看——田虎畢竟是人家叔叔,輕易不可能下死手,可他就不一樣了。

但是徹底叛變到田言一邊,他也不願意。

倒不是對田虎有多忠誠,而是他不敢讓田言徹底一家獨大。

沒有羅網的明確指令,他只能當攪屎棍,不敢換邊站。

話音落下,田仲將揹著的熒惑之石盒子放下,自己後退了幾步,表示退出這場表決。

儘管田仲已經儘量保持了對田虎的‘忠誠’,但對虎哥來說,忠誠不絕對,那就是絕對不忠誠。

他下意識的還想發火,卻又被指在脖子上的干將劍鋒給老老實實的按住,只能無可奈何的悶哼一聲。

司徒萬里這時立刻上前,重啟炎帝訣,高聲喊道:

“那麼,炎帝訣繼續。”

“六堂之中,田蜜喪失投票資格,田仲堂主棄權,大小姐獲得烈山堂,神農堂,以及四嶽堂三票,二當家只有蚩尤堂一票,勝負已分。”

田言看著癱靠著臺階的田虎,淡淡說道,“炎帝訣的結果已然明瞭,若是你還不願接受,執意率領蚩尤堂對抗其餘五堂,將會觸犯農家的幫規。”

“有炎帝訣的結果,蚩尤堂弟子恐怕不會繼續支援你。”

這話的關鍵不在於所謂的觸犯幫規,因為他們公然內鬥本身就是違規。

而是田言在用五堂合力,逼迫田虎。

她這會兒甚至直接把歸屬不定的魁隗堂和棄權的共工堂全劃到自己這邊了。

當然,這就是為了給田虎增加壓力。

威嚇過後,田言緊跟著又開始曉理動情:

“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

“田言此刻迫於大局,不得不和蚩尤堂站在對立面,心裡委實不好受。”

“等這陣風波過去,下一任俠魁的位置,我願意鼎力支援。”

“但如果蚩尤堂堅持要憑實力對抗炎帝訣,那麼田言將會按照規矩,率領農家十萬弟子,堂堂正正的靠實力與違反炎帝訣的蚩尤堂對抗,絕不手軟!”

田言這一連串的話語,有硬有軟,有隱隱威脅,有拉近關係,有擺明道理,算是把該說的都說盡了。

那麼最後,也就到田虎做選擇的時候了。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告訴我你的決定。”

田言的聲音依舊平靜,並無起伏,但是誰都能聽出來這話裡的堅定——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覆,她絕不會給天虎田虎一個好結果的。

田虎也能察覺到自己這個從小體弱多病的侄女,此時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死手。

他陷入了遲疑,目光在周遭胡亂晃動。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麼,只是實在沒有其他行為可做。

他其實有些想低頭了——也確實是不低頭不行,可是好面兒的性格又讓他不肯當眾狼狽的向自己的晚輩屈服。

若是換個私密一點的環境,若是沒有這麼多無關的人,說不定他就痛快的投了。

在面子的作用下,田虎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強撐了片刻,終於還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