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目送著韓信離去,除了衛莊外,其他三個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犯嘀咕。

這人突兀的來,又匆匆的走,還總是能知道各種訊息……到底是什麼來路?

其中蓋聶還是更敏銳一些,目光悄然從自己師弟身上掃過,有了些許猜想,但並未作聲。

目前來看,來歷神秘的韓信肯定另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蓋聶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和羅網不是一路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太過緊張。眼見著韓信的身影徹底從視線中消失,龍且注意力轉回到正事上,看著幾個同伴說道:“救人的事刻不容緩,我現在就帶人去蚩尤堂。”

“你去有什麼用?”衛莊聞言一撇嘴,冷笑著問道,

“憑你和你手下那幾百個人,還想強闖蚩尤堂不成?”他對墨家這些人說話的口吻從來都是直接且毒辣的,完全不考慮對方聽了舒不舒服——他只保證自己的話是正確的。

雖然現在田虎的重點肯定放在朱家身上,那也不代表蚩尤堂就成了空殼子,隨便什麼人都能從中救人。

更不要說田虎很可能不止是簡單的把人關起來,大機率也安排了後手對付他們。

龍且……實力太差!龍且脾氣倒還好,沒有生氣,平靜的反問道,

“衛莊先生有何高見?”衛莊不說話,目光轉向蓋聶。蓋聶很快開口說道,

“由我和小莊去救人吧,龍且將軍和逍遙先生守在這裡,以防意外吧。”龍且眉頭一拱,有些擔心道,

“農家人多勢眾,兩位的實力倒是不虛對方,但是救人的話說不定會有些不方便啊……”高漸離和大鐵錘的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萬一兩人要是受了傷,基本失去了行動能力,兩個人帶著兩個人可不好脫身。

逍遙子撫須點頭,跟著說道,

“還是讓龍且帶人一起去,從旁策應,以防不測吧。”

“現在鍾離昧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我一個人守在這裡就足夠了。”蓋聶和衛莊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

計劃敲定,幾人不再耽擱,蓋聶三人立刻出發前往蚩尤堂堂口。………………從蓋聶他們那兒離開的韓信依舊繁忙,馬不停蹄的又趕去了另一個地方。

一處荒僻的山中小農院,看起來就是個在山裡生活的普通老百姓的家,和季布之前暫時藏身的地方很類似。

大澤山地形複雜,有山有水,有溪有澗,有谷有溝……這種隱於角落的小院比比皆是。

至於具體是做什麼的……那就只有屋主自己清楚了。而這一間,和季布那一間的用處是完全一樣的——用來藏身的。

躲在此處的,正是之前被田虎他們聯手重創的黑劍士勝七。韓信揹著劍,緩緩朝著屋內踱步而去,突然房門大開,呼嘯之聲響起,漆黑的巨闕大劍從中驟射而出,攜帶著淡淡的血色劍光直撲韓信胸膛。

他急忙一個後翻恰到好處的躲開巨闕,放由它插進後面的一個大樹裡。

而他剛落地還沒站直,身後就又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勝七人已然悄悄出現在他背後,正用巨闕抵著他的後背。

韓信忍住了行法國軍禮的衝動,只是抬起一隻手擺了擺,作為招呼,然後緩緩站直。

勝七這會兒已經認出了之前以朱家的名義邀請他的韓信,頗有些意外的下意識問道:“是你?”

“朱家這次派你來當說客?”韓信低頭看了一眼巨闕厚重的鋒刃,搖了搖頭,

“不是。”他這回答剛說出口,剛才被巨闕插中的大樹吱呀一聲折斷倒地了。

雖然這樹的年齡不小,樹幹很粗,但直徑和巨闕的寬度相比也就那樣,基本等同於直接被攔腰砍斷。

“那你為什麼來這裡?”勝七沒有理會倒塌的樹,目光兇狠而冷靜的緊盯著韓信質問道,

“難不成,開始替別人做事了?”勝七懷疑韓信把自己被賣了。

“別緊張。”對此,韓信稍稍抬了一下手安撫勝七,

“我如果是敵人,就不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了。”

“……”勝七又盯了他一會兒,才算勉強放下心,將巨闕收到了背後,然後很不客氣的說道,

“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勝七是這麼說,但韓信上來還是說了一句廢話。

他打量了一番院子的情況,扯出一個僵笑道,

“這裡很隱蔽,很適合受傷的人躲藏。”勝七一聽‘躲藏’這個詞,立刻被刺激到了,怒聲反駁道,

“我不需要躲藏,該害怕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