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嘴笨的大鐵錘不知道說什麼好,懨懨的閉上了嘴。

雪女這時候突然插話道,“你沒有徵得古尋的同意?”

張良的視線偏移到一直沉默的雪女身上,並不意外對方一言挑破最核心的問題,點頭承認道:

“這一點,雪女姑娘說的不錯。”

“我今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沒有徵得古兄的同意。”

“不過……”張良話鋒一轉,“他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班大師這時捋著鬍子插嘴道,“不管怎麼說,既然身為流沙的首領都不承認合作之事,此事也就無從談起了。”

“子房,老頭子我能明白你的一些想法,但是……總之,合作之事就不要提了。”

衛莊冷哼一聲,輕蔑的看著墨家眾人:

“哼!像你們這種冥頑不化的蠢貨,古尋當然不會選擇你們作為合作物件!”

“子房,我早說過,你只是在白費功夫而已。”

張良朝衛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旋即轉身面朝著墨家眾人:

“墨家的諸位朋友,我知道你們心中的芥蒂,也理解你們的抗拒,但是我希望你們能仔細考慮如今墨家所面對的危險局面——我並不是指今夜的這場危機,而是指墨家和帝國之間懸殊的實力差距。”

“而且,我所說的,要與墨家達成合作的流沙,更接近於‘曾經的流沙’,而非現在的流沙,更與古兄這個今日流沙的首領無關。”

“你這是什麼話……那流沙不就是流沙,還分什麼‘曾經的’和‘現在的’?”大鐵錘都囔著嘴嚷嚷道。

高漸離也冷靜的開口反駁道,“這只是詭辯而已,流沙就是流沙。”

衛莊這時卻突然說道,“確實是不同的。”

這話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人家張良說說這種話忽悠人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明面上是儒家弟子,和流沙關係不大。

可你衛莊是流沙的最重要成員之一啊,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啊?

想來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衛莊沒有理會眾人奇奇怪怪的目光,自顧自的沉聲說道:

“流沙的主人改變以後,流沙也就隨之改變了,截然不同的改變。”

衛莊說這話,純屬在闡述事實。

作為首領,古尋和韓非是截然不同的。

韓非是一個比較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思維和行事風格並不像是一個領導者。

而古尋,他是沒什麼理想抱負可言的,比韓非要實際的多,但對當一個領導者也沒什麼興趣。

古尋手下的流沙,是一個未必嚴密但足夠健全的,且功能性足夠強的正經組織,是完全正常的勢力集團。

而韓非手下的流沙,則並非是一般意義上的勢力,它更傾向於是韓非自身意志的延伸,就像是流沙組織成立之初時的理念——術以知奸,以刑止刑。

翻譯的直白點,流沙之於古尋,就是個實現目的的工具,而流沙之於韓非,則就是他的目的本身。

二者之間自然存在著根本上的區別。

不過外人自然是不會理解這其中的區別。

對於他們而言,流沙就是流沙,只是曾經它的首領是韓國的九公子,而如今是帝國的國師……並且更強大了。

衛莊的情緒很平靜。

他對於流沙的改頭換面,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