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李真點點頭。

夜鳶……這個女人他還算是熟悉的。見過兩次,每一次那女人都走得狼狽。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對方的美貌以及凌厲的姿態。

但現在聽清清說了她和榮樹的那些事。無論從前那兩個人是懷著怎樣的念頭,僅憑分別之時他們的所作所為——李真打定主意,倘若某一天不得不與那兩個人在戰場上見面,他必然會留他們一命。

他想了想:“下午我去買。”

於清清看看他的腿:“我去吧,昨天晚上我倆趁你睡著了出去玩,找到好幾家店!”

李真眼睛一瞪:“啊?你倆偷跑出去?遇見壞人怎麼辦?!”

但這話一說完他就愣了愣。於清清現在可是門徒……

這意味著如果她願意的話,只要一個念頭便可將數百人轉化為俯首帖耳的“異種”——普通人幾乎難以傷害她。

於清清眯眼笑了起來:“你該怕我去害人啊。”

李真微微嘆了口氣,然後正色道:“清清。我知道你現在有這種能力——能把普通人變成異種。但是你……”

但清清打斷了他,癟癟嘴:“我知道……我不去害人,我都是趁晚上出去,遇見壞人我就讓大個子帶我跑。”

李真伸手揉揉她的頭髮,搖搖頭:“小傢伙。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他想了想,沉聲道:“力量就是力量,沒什麼好壞之分。我要對你說的是,如果有人要傷害你——不是無心之過,而是的的確確不懷好意,那麼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把他變成異種,或者讓大個子把他殺掉,哥哥不怪你。”

於清清睜大了眼睛:“啊?”

其實李真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尤其不該對一個小孩子說這些。然而清清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他覺得命運加在她身上的苦難已經足夠多,就像他三天前那個夜晚說的那樣,他不想再要她受一點兒委屈。更何況來這裡的時候他已經發覺了某些跡象——帝國的控制力正在逐步減弱。

這座城市裡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醜惡骯髒的事情。應龍幾乎將附近摧毀殆盡,他甚至聽到傳聞說沿海某處核電站發生了爆炸,一大片廣闊國土已經成為無人之地,不知道可怕的汙染還會飄向何處。

這種時候人人自危,甚至歇斯底里——他曾在入夜的時候聽到附近有哭號與慘叫聲。

人類不是沒有經歷過沒有電力的時代,但大背景不是像現在這樣——有可怕的、非人類的力量存在。而且那時候人口也沒有現在這樣多。現代社會就是一個依靠能源維持的社會,數量如此龐大的人口幾乎都是靠‘能源’才填得飽肚子。一旦電力中斷,或許仍能維持一兩年,但情況久久不再好轉的話……

一切皆有可能。

更何況他這幾天也聽到了一些訊息——南美洲的戰況似乎並不樂觀。類種在逐漸變得更加強大,它的影響範圍也在擴張。

清清這樣的“門徒”可以製造新的異種,而那些經過改造的、異種當中的“覺醒者”則可以統御它們。那是一支幾乎不需要任何給養、沒有恐懼、在戰鬥減員達到90%的時候仍可死戰不退的軍隊。

且全民皆兵。

或許在電力短暫恢復之後,人類將動用核武器。然而……能起到多大作用?真理之門的人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們不會沒有準備。全世界有幾十億人口,即便摧毀了那些炮灰一般的異種,路西法還可毫不費力地製造出更多可怕的生物——它只需要換一個老巢。

想要結束這場災難,只能依靠一件東西。

朗基努斯之槍。

應龍所說的,可以鎮壓類種的神器。

可是隻要想到這件事,他的心中就滿是疑惑——為什麼要將一個門徒送到一心將要置類種於死地自己身邊?為什麼應龍,也許還有那個“路西法”認為自己才是“主”?

那一個其實更合它們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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