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之主宙斯,那個掌握雷電的存在。

弗勞德詢問伊諾克最近是否發現這座山上有何異常。比如突如其來的光亮、巨大的聲響、地貌或者區域性氣溫的改變等等——一旦那個傳說中的存在甦醒。這些現象幾乎是會必然出現。

但中年父親表示那山一切如常。它頂端的積雪會在朝陽初升或者落下的時候被照亮,發出夢幻般的神聖光芒,然而這是數千乃至上萬年來都會有的奇異景觀,不管初到此地的外地人何如看,作為當地土著的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弗勞德便不再同他說話。克里斯蒂娜預言了宙斯的甦醒。那個神,或者說另一位強大的類種——比燭龍、路西法都要強大。她精確地預言了甦醒的地點——奧林匹斯。但這樣一來她便無法精確地預言時間。僅能得出一個大概推斷。

依照她的推斷,宙斯甦醒的時間應當在四天以前至十三天之後的這段時間裡。於是弗勞德在略略的失落之後的很快調整好心態——至少事情還算太糟,他還可以等。這總好過宙斯早已甦醒並且離開,而他們錯過了它。

他便仰頭靠著椅背,閉上眼睛。陽光透過車窗落到他的臉上,身體很快溫暖並且過於溫暖起來,滲出微微的汗水。

通向他與克里斯蒂娜暫居那棟別墅的道路路況不大好。車子有些顛簸。但過於疲勞的他並不在意這種顛簸,反而因為這種起起伏伏的狀態而感到一絲睏意。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開著車的男人說話了。

他像同一位關係極好的老友攀談那樣,輕聲問道:“你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已經很久沒人有心情來試著征服那座山了。”

“辦點事。”迷迷糊糊的弗勞德隨口答道。但下一刻他猛地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看向名為伊諾克的男人。

這種事兒可不常遇見。弗勞德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麼大的威力——每一個人都會向他頂禮膜拜,生出極其強烈的崇敬之情。受到精神感染的人在他面前彷彿戰戰兢兢的教徒,而他自己就是至高無上的教主。

可這個男人竟然表現出了這種態度。實際上在一開始被控制的時候這男人就有點兒反常——他並未五體投地地膜拜,而僅僅是變得極其恭順。弗勞德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意味著這男人擁有極強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極少數普通人的確可能具有這種罕見天賦,他也的確曾經遭遇過那樣的一個人。

正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起初他也僅僅是“略略一驚”而已。可他沒有料到這男人竟然還會主動同自己聊天……這意味著這位名為伊諾克的父親所擁有的意志力遠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強大。

這種情況有兩種解釋——一。他同時是一個能力者。二,他的意志力真的很強。強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強到了即便是真理之門的第一聖徒也僅能令他變得恭順而不能徹底地奴役他的程度。

弗勞德在這一瞬間握住了衣兜裡的手槍。

但他身邊的男人只是略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就又轉頭專心開車了——就像任何一個普通人看到弗勞德此時的臉色時所會做的那樣。

弗勞德花了一秒鐘的時間思索第一種可能,然後否定了它。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人都不可能是奉命來追捕自己與克里斯蒂娜的特工。否則他沒必要問出那樣一句話來打草驚蛇,引起自己的注意。

那麼……這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普通人?

弗勞德皺了皺眉,低聲說:“你在和我聊天?”

伊諾克瞥了他一眼,笑了笑:“當然。但如果你介意的話——”

“不,我不介意。”弗勞德一邊說一邊再次細細打量他。這是一箇中年男人,但額角已經生出了白髮。他面容稜角分明,下巴強壯有力。雖然算不上美男子,可也別有一種粗獷硬朗的魅力。

至於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異常明亮。意志堅定的人大多具有這種特徵,這也並不是什麼足以引起懷疑的特徵。

一個登山向導……弗勞德揉了揉下巴。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考慮的話——意志力不夠堅強的人也的確無法從事這份工作,其實這麼一來也說得通。

他說不介意,於是那男人又開口:“那麼……我們一會是要登山?但是現在可不是好時機,我覺得明天還會下雪,況且我們的準備工作做得並不充分。”

男人的話進一步打消弗勞德心中的疑慮——政府特工絕不會這麼說。他們會明智地選擇沉默或者偽裝出對自己誠惶誠恐、言聽計從的樣子。而像眼下這麼幹只會讓自己對他更感興趣——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麼……就真的是一個擁有超乎想象的精神力和意志力的普通人了。

弗勞德在心裡遺憾地笑了笑——如果在從前,這種人可是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源。一旦被轉化為具有智慧的異種,那麼他將是一個可怕的作戰機器。可惜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已經變成喪家之犬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