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點了點走,走到李真對面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將行動式手電筒調成了散光。

柔和的微光照亮了附近小小的一片區域,山洞裡似乎溫馨了許多——看起來。

她盯著李真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你是特務府的人?”

“嗯……不對。你是特務府的人,這東西早被搬走了。”不等李真回話,她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隨即又道:“那就是打野食的?”

李真忍不住說道:“我哪的也不是,我是路過的。”

那女人“噗”地笑出聲,對榮樹說道:“這孩子挺幽默啊。”

榮樹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邊,什麼也沒說。

李真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是。那人先跳起來抓我,我就不能還手麼?”

女人認真地看了看他,擺擺手。“好吧。就當你是路過的。可是眼下你摻合進這事兒裡了,肯定不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就放你走。再說你手上還有咱們兄弟的一條人命——”

她想了想,又露出和善的微笑來:“咱們叫翡冷翠,是個接野活兒的公司。我是老闆娘,大家叫我夜鳶。你怎麼稱呼?在冊麼?”

李真想了想,沒吭聲。

夜鳶像是在看一個鬧彆扭的小男孩一樣,眨了眨眼:“不愛說話……唔。有沒有興趣加進來?總比你上學唸書,或者一個人當孤魂野鬼強。這一行——很賺的哦!”

李真翻了個白眼:“你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可沒興趣。”

夜鳶又盯著他看了一會。李真毫不示弱地看了過去。

於是她從身上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側著頭用打火機點著了,深吸一口,擺了擺手。“小孩子火氣大。放放血。”

一邊的榮樹冷笑了一聲,手提著黑色的彎刀蹲到李真面前,將刀尖輕輕擱在他的大腿上,直視他的眼睛。然後慢慢地把刀身推進他的大腿當中。

李真緊咬著牙,從鼻子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與他對視著,一聲都沒吭。

榮樹的嘴角扯了扯,刀身微微一轉。肌肉一下子被撕扯開了,大股鮮血噴湧出來。

李真索性把腦袋往冰涼的石壁上一靠,仰起頭來,用眼角瞥著他。

榮樹微微驚訝地“咦”了一聲,回頭對夜鳶說道:“是個硬點子。”

夜鳶在煙氣中眯著眼睛:“小兄弟,好好想想。是想今晚就交代在這,還是留條命跟我們幹。不知不為罪,姐姐愛惜你是個人才——你點個頭,電鰻那檔子事就揭過去了。”

她又擺擺手,榮樹把刀抽了出來。

李真得空喘息了一會,又一咬牙:“不幹!”

“得……小倔驢一頭。骨頭太硬,再給他鬆鬆。”夜鳶把菸頭一彈,正落到李真臉上。紅亮的菸頭一燙,一股煙焦氣鑽進了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