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取得蘇我入鹿的信任,等到那時,裡應外合......”

“這天下...只能是朕和你的......”

中臣鐮足聽著這些話,無動於衷地看著昏暗的屋頂,莫名其妙地感到胸口有一種搖搖欲墜感。

即便是時代大亂朝不保夕,卻仍想縱情和沉溺於尋花問柳飲酒作樂上。

但又有一種無邊的孤獨感,能想象到深夜靜謐時,自己一個人似醒非醒地對著明月淺酌一杯。那種寂寥,是明知現實會如何,卻知道自己在時代的浪潮下無能為力的悲哀。

與其徒勞掙扎,不如順其自然,被時代的車輪碾於其下,就像是浮華一夢,最後一無所有,留住的只有當下的不真實感與歷史洪流下的癲狂。

我好像不屬於這裡......但我應該在哪裡?

他又再次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每當他往深裡去想的時候,頭就會疼得讓他滿地打滾,根本就無法追尋下去。

他一次次地尋找答案,又一次次被擊倒。這條路沒有終點,永遠沒有終點,那永遠極其遙遠。

“哐當”

屏風外響起了酒杯跌落的聲音。

中臣鐮足從癲狂中醒來,他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尊貴女皇,再一次產生了嚴重的失真感。

以往種種糜爛的記憶漂浮眼前,這個天底下身份最尊崇的女人,曾無數次在他的身下承歡。

不,不是這樣的。

那不像是自己的記憶,更像是被莫名的力量強行塞進了自己的腦海,以至於無時無刻都有一種割裂感。

就好像自己只是在戲臺下,看著別人在表演一樣。

“皇上,有人聽著,我要回去了......”

中臣鐮足掙扎著坐起來,整理好衣服,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女皇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眼中似有大霧漫過。她穿好散落一地的衣服,冷冷道:“剛才是誰打碎了酒杯?”

“皇上...”一名侍衛跪倒在屏風的入口前,惶恐道:“請皇上恕罪。”

她冷冰冰的眼神中陡然添了幾分殺意,漠然道:“自己掌嘴,明天若朕還看到你有一顆牙齒,朕便殺了你全家!”

隨即,屏風裡響起了“啪啪”的掌摑聲,從一開始的響亮,到逐漸軟綿無力,最後只剩下了侍衛如瀕死動物一般無力的喘息。

中臣鐮足從宴席裡出來時,本來淅淅瀝瀝下著的雨又大了幾分,這時他忽然想到:如果現在去蘇我福姬那,會怎樣?”

也許,她這段時間對自己冷淡,或許只是一種考驗也說不定。

她應該想讓自己知道,她可不是那種一聽到自己名字就會自動貼上來的女人。

而且,今晚面對女皇想要歡好的請求,自己把持住了,這或許也是上天可自己的考驗。

中臣鐮足心想,在這樣寒冷的雨夜去拜訪的話,即便心腸再冷漠的女人,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這個想法越來越堅定,他抬腳踏過御所泥濘的道路,往女眷居住的那塊區域走去。

來到房門前,他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敲響了拉門。

出來開門的女官透過黑暗,看到一身酒氣站在漏雨屋簷下的中臣鐮足,驚訝道:“中臣大人,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想見一見福姬大人。”

“這可不行,太晚了,而且容易讓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