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

在繁華的鬧市一角,白天喧囂鬧騰的嘈雜聲,經過黑夜短暫的平息後,又已是人聲鼎沸。角落的集市,到處充斥著小商小販的大聲吆喝:“剛到的新鮮有機蔬菜,快來買囉!”

市場的旁邊,有一棟古董式的老房座立在那裡,牆體的外表已經是斑駁陸離。牆體上滿是被雨水浸染的痕跡,潮溼的位置長滿了青苔。牆上爬著的攀藤,遮蓋著帶有汙跡的牆體,由於已是多年沒有修葺,像是年代已經很久。

遲明月回到家中,家就在這棟房子的二層。房子是小叔從單位分的,前幾年因為小叔買了新房,自己才暫時能夠免費住著,小兩口在菜市場的邊上,擺一個地攤賣菜。

房子的周圍是一個菜市場,市場的叫賣聲不斷,明月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天又一天地過著極其簡單的日子。

明月從菜市場買來一個豬肚,因為她知道大哥肇鳴最喜歡雲片豬肚湯。她把豬肚用鹽使勁在那裡揉搓,一遍又一遍,把豬肚裡面的垃圾全部清理乾淨,直到豬肚在清水裡放著的時候,沒有一點點的渾濁,才開始加工。

在加熱的鍋裡,明月把豬肚用生薑和和料酒爆炒,去掉豬肚的腥味,然後放進一個瓦罐裡小火煲湯。在湯都準備完畢以後,明月下樓去找丈夫,告訴丈夫要去一趟醫院,並說起是自己大哥和嫂子手術的事情。丈夫在那裡一個勁點頭,“你放心去,把大哥和嫂子都照顧周全。家裡的事情有我。”

明月的丈夫叫司徒空。他的面板黝黑,中等的個頭,總是留著寸長短髮。額頭有點偏窄,所以看上去他的臉部的下面要比額頭稍微顯得要寬。飽滿的面部肌肉,是他平時吃東西細嚼慢嚥習慣形成。他的頭髮看上去很堅硬,有的時候,特別是睡覺起床後一根根像刺蝟的刺一樣立在那裡。

司徒的眼睛有點明亮,眼珠的那個亮點總是像黑暗裡的一點光。仔細地觀察,發現他的眼睛是黑多白少,普通人的眼睛,眼白一般要多,但是他的眼睛有些與眾不同,瞳孔的黑色佔據著他眼睛的大部分。

司徒早年好不容易考上了醫學院,不幸的是在上學期間,醫學院附屬醫院的藥房裡一次藥品丟失,他講義氣為他的好朋友背了黑鍋,為此被勸退學。和明月結婚後,一直找不到好的事情去維持生計。

當武正哲再次返回到賓館的時候,開門進屋,只見明月站在床邊,哭成一個淚人。遲肇鳴坐在床的一角,止不住眼淚在他的臉上流淌,也不語,傻傻的呆坐在那裡,任憑明月的雙手在他的肩上使勁地捶打。

“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在你第一次犯錯的時候我就要你住手,只要不再伸手,家裡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個局面,我也不會被你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受了十年的牢獄之苦不說,你連累了你身邊所有的人,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老天有眼無珠,我早知道會成這樣,我也不會那麼傾盡所有來挽救你這樣一個根本不值得挽救的人。”明月邊哭邊繼續捶打著遲肇鳴。

武正哲見明月情緒有些失控,慌忙上前安慰明月,“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現在十年的牢也坐完了,他該受的罪也都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嫂子的手術問題,你要讓你哥好好調養一下身體,以確保在進行腎移植手術前他的健康。至於錢的問題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放心!”

聽完武正哲的講話,明月那捶打的雙手停了下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望著武正哲不語。

明月起身,從提藍裡拿出她在家裡煲的雲豆肚片湯。

“你起來吧!我煲了你最愛喝的肚片湯。在你蹬監獄的十年,我曾經煲過無數次湯,但每次從家裡出發準備探望你的時候,我就想到那兩年你做的一些事情,好幾次我走到半道又回家,改變了去監獄探望你的念頭。所以,過去十年以來,我只去監獄看過你一次,要不是在醫院遇到武正哲,我還真的已經忘記了你出獄的時間。說句良心話,我有時還真希望你死在牢裡算了,出來了又能怎樣,出來了還會不會再帶給你身邊的人帶來痛苦和傷害?因為一見到你,我的心中已又滿是傷痕,未來的日子裡,我真的不知道那曾經的創傷會在心中停留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把不堪回首的往事忘掉!”說完明月又咽咽哭起來,那哭聲就象一把利劍,刺痛著遲肇鳴的心。

武正哲拍著遲肇鳴的肩膀,安慰道:“明月說的這些話你不要太在意,因為過去你帶來的傷痛實在是太大,那傷痛是人都不會在一時半刻地忘掉,你要想開一些!”

遲肇鳴聽著武正哲的話,不停地點頭。

“來吧,湯還是熱的!”明月將湯盛上一碗。

武正哲扶起肇鳴坐到茶几旁的沙發上,接過明月為他盛好的湯,“趁熱喝吧!”

肇鳴接過湯碗,拿起湯勺,眼眶裡已滿是淚水,那淚水滴進湯碗,擊起一個小小的漣漪,在湯麵上逐漸擴大,隨著那濃香的飄逸漸漸消失。

他舀起一小勺湯,慢慢送進嘴裡,不知那湯是被淚水浸染的原因,還是他口裡無味,感覺一陣陣苦澀,想到妹妹這麼多年還沒有忘記自己喜歡的湯,他感覺那湯又帶一絲絲的甜意,接連喝下幾口,臉上泛起一股紅暈。

肇鳴放下手中的湯勺,對明月顫抖地說道,“你們都受苦了。這十年,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清楚,你們受的煎熬我也明白能夠感受到,並會永遠銘記於心。現在你嫂子的病情很嚴重,一些情況你比我還清楚,腎移植手術馬上就要進行,時間也不允許我再過多的考慮些什麼,我這兩天到醫院進行一些必要的術前檢查,可以的話立刻進行手術,但是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來捐腎,這恐怕也是我能為你嫂子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會尊重你個人的意見,只是我在擔心,你坐了十年的牢,不知道你的身體可不可以做這樣的手術,身體是否能夠吃的消,萬一……”

“沒有萬一,即使有一千個、一萬個萬一,也請你不要有什麼憂慮,她的病是我直接造成。捐出我的腎,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我應該做的,這是我挽回你嫂子她生命的唯一辦法了,除此以外,我別無選擇!”肇鳴打斷明月的話說道。

“那你好好調整一下你的身體,我還要到醫院去看看嫂子,你的岳父、岳母近來身體也不是很好,他們要來我沒有讓他們來,我總是告訴他們,有我的照顧,讓他們放心!希宇這兩天的工作安排也很緊張,他會抽時間去醫院的,我已經電話告訴他們。”明月說完輕輕關上門離開。

武正哲和肇鳴兩人坐在那裡,房間裡一片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慢慢地黑沉下來。

武正哲撩開那綠色的窗簾,天黑了,附近聳立的高樓已是燈火闌珊,淡藍色的夜空裡繁星點點,像是對他眨著眼睛,他回頭望著遲肇鳴問道:“今晚我們去K歌怎樣?”

“K歌?肇鳴猶豫了片刻,應了一聲“好哇!你為我定一間帶錄音功能的包間,我要把我在獄中寫的一首歌錄製下來。”肇鳴吩咐道。

武正哲明白肇鳴的意圖,唱歌、寫詞、譜曲,他無所不會,吉他更是他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