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頭就是靈媒的話,那麼顯而易見,必然是先要契約靈媒,然後才能透過祭煉讓靈媒體內擁有靈力。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既然已經鍥約,那麼又是如何解約切斷與靈媒的聯絡的呢?要知道就算是放生靈媒,也是沒有切斷靈媒的聯絡的,除非靈媒死亡,不然不可解。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小默兒只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黑大帥被這電光火石的速度猛撞了一下,半空打了個滾兒撞在鬥盆壁上彈落了下來,雖然沒受什麼傷,但是頭腦有些懵,以前在野外黑大帥不是沒有打鬥過,但是這麼詭異的快速根本就沒見過,這種壓制性的速度根本就躲不開。

玄黑螃蟹青對此早有經驗,扛著大牙衝了上來,大牙朝著黑大帥的脖子開開合合,意圖趁機一舉拿下勝利。小默兒心神一動,黑大帥雖然頭腦發懵自己反應不過來,但是在小默兒的心神指示下,猛地蹦躂跳躍到一邊,正好躲開玄黑螃蟹青的攻擊。

小默兒看的清楚,剛剛玄黑螃蟹青那下極速攻擊,應該就是夏爺爺說過的名為“電光閃”的鬥技,只是這鬥技使用過後,玄黑螃蟹青身上的靈力已經近乎消散不見。只能用一次?感知到玄黑螃蟹青身上的靈力雖然有恢復的跡象,但絕非短時間能恢復過來,小默兒有點明白了,勾頭的鬥技不僅跟技巧有關,還跟靈力的多寡有關。

轉眼看向黑大帥,心裡評估了一下,就剛剛那種電光閃的鬥技,黑大帥身上的靈力連放四次沒有問題。黑大帥現在的靈力,最近已經完全沒有增加一絲一毫,它又不像人類一樣可以透過凝聚神通突破極限,想來這就是蛐蛐之身的極限,估計也是所有蛐蛐靈媒的極限。

只能用四次的絕招……小默兒若有所思。

不管小默兒心中所想,鬥盆中的戰鬥仍在繼續,已經回過神來的黑大帥大怒,剛剛自己居然被偷襲了!翅膀一展,層層疊疊如大旗迎風激盪,後腳往後一抹,紅光閃過,win~~一道似利刃斷金,又像是寶劍出鞘之後欲飲敵血的鳴叫聲迸裂而出,小默兒身上的靈力不由自主激發護身,把要貫穿耳朵的魔音半途攔住。

掏了掏有些刺痛的耳孔,小默兒有些驚奇地看著黑大帥,這是第二次聽到黑大帥發出這種鳴叫,第一次的時候自己沒有現在的靈力,聽了後當場就失神落魄了,現在自己的靈力比當初渾厚了豈止百倍,卻仍舊受到影響,簡直不可思議。

更為誇張的是,在這一聲蟲鳴之後,玄黑螃蟹青當即腿腳一軟,跌跌撞撞,站立不穩,經過之處都留下水跡,竟然是嚇尿了。

黑大帥額前兩根觸鬚向天抖動兩下,挺起身子用爪子溜了一把,看起來相當的囂張,直到玄黑螃蟹青站定腳步,這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靠近。玄黑螃蟹青這時已經心膽俱裂,見此不斷後退拉開距離,要是黑大帥速度快些的話,那必定是扭頭就跑了。

看到玄黑螃蟹青已經喪失了鬥志,已經沒有相鬥的必要了,小默兒便把玄黑螃蟹青收回蛐蛐罐。又看著在鬥盆懶懶散散的黑大帥,心裡有些驚喜。剛剛那一聲鳴叫,肯定是一種鬥技,因為隨著這一聲發出,黑大帥身上直接減少了四分之一的靈力。要是黑大帥能夠學會玄黑螃蟹青的電光閃鬥技,那麼黑大帥也就是有兩種鬥技在身,應該夠用了,畢竟鬥技需要靈力才能發動,數量多寡和強不強關係應該沒有多大關係才對。

畢竟在小默兒看來,就以電光閃來說,無論是進攻時還是躲避,都是妥妥的神技。但是回過神來,又想到剛剛黑大帥那招鳴叫鬥技,似乎又是更無解一些,畢竟屬於範圍式攻擊,躲不了,只能硬抗。

黑大帥的這招鳴叫……小默兒皺了皺眉頭,有種熟悉的感覺。對了!小默兒就差拍自己大腿了,恍然大悟,可不就是爹爹說過的武將技“大喝”嗎?!雖然自己爹爹不會,但效果簡直一模一樣的。好傢伙,難道蛐蛐蟲兒的特技都是人類特技來的?

小默兒所想的一點沒錯,有招鳴叫鬥技,官方記載名就叫“大喝”,它不像獨門斗技那樣挑剔難學,畢竟對於獨門斗技來說,身體沒有異變成那樣,也就用不了,沒那個條件。但大喝也不像一般的特殊鬥技那樣簡單明瞭,它是易學難精,有的蟲兒學會了,對敵作用明顯,有的則是鬥技倒是用了,但對敵方完全沒有一點作用,和同樣由基礎鬥技“鳴”進階而來的特殊鬥技“鼓舞”百分百能對自己起作用完全不同。所以在鬥蟲界,幾乎都沒怎麼見到會有人訓“大喝”鬥技。

小默兒回憶了下黑大帥剛剛施放大喝鬥技的靈力運轉,鼻子嘴巴發出一些輕微的哼哈之聲,心裡對大喝這一武將技原理就有了些領悟,只是畢竟蛐蛐蟲兒和人畢竟不同,想真正掌握還需要時間推演和練習。又想到剛剛玄黑螃蟹青那一招電光閃鬥技,估計也是一招武將技,只是剛剛事發突然,沒留意,只能等玄黑螃蟹青恢復了靈力再仔細觀察了。

把蛐蛐罐放好,換水投食清理罐底,讀書寫字一系列事兒下來,孃親帶著小妹已經把午飯弄出來了。

飯後,小默兒拉著小妹的手,打算去看看村子裡這個月的小蟲賽特選蛐蛐,一是好奇特選蛐蛐的鬥技,看能不能學到手,二是打探一下情況,畢竟想獲得小蟲賽資格,還得黑大帥鬥贏特選蛐蛐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是爹爹常教的道理,小默兒一直放在心上。

出門,肯定要帶著咯咯噠的,只是看著空蕩蕩的架子,小默兒有些撓頭。自從咯咯噠覺醒飛行之後,一天到頭幾乎都不在家,一隻雞也不知道去哪裡玩耍,問了就只說去找吃的。不過爹爹說過咯咯噠是一隻鷹,用家裡的食物再投餵下去就真廢掉了,現在會自己出去覓食是好事,讓不用擔心。哪裡能不擔心啊,不過擔心也是沒辦法,自己又不懂得飛,陪不了咯咯噠到處野。

沒咯咯噠也沒事,小默兒牽著小妹,領著大狗魯魯往景生哥家走。本來以前負責小蟲賽資格特選的是孝天叔,不過孝天叔去世之後這事就落在景生哥身上。聽爹爹和孃親說過,之所以讓景生哥幹,只是村長爺爺憐憫他和他老孃相依為命,畢竟怎麼說,這份活兒需要巨靈城官方頒發任命狀才能幹,有固定的朝廷俸祿可拿的,有職稱,喚作蟲選。

“哈哈,贏了!贏了!”

“哎呀!怎麼就輸了呢?明明這隻這麼壯的!晦氣!晦氣!”

“就你那破玩意兒,怎麼擋得住我的小馬超!哇咔咔!”

……

還沒到,遠遠就能聽到景生家門口前,兩座涼亭下,傳來一陣陣熱鬧的孩童喧譁聲,小默兒精神一振,不過腳步卻還是不慌不忙,拉著小妹的手從容不迫走著。而被拉著手的小姑娘,只把眼睛看著小默兒,似乎對周圍什麼都沒興趣。

隨著小默兒走進,一幫子抱罐鬥蟲的孩童也發現了他,嬉鬧的聲音慢慢降了下來,隨即變得稀疏,最後鴉雀無聲,個個都把眼睛望向小默兒,眼裡帶著幾分畏懼和嫉恨,然後不知道誰大喊一聲“換地兒玩”,孩童們立馬一鬨而散,熱鬧的涼亭下,石桌上就只剩下幾隻專門測試蛐蛐的鬥盆。小默兒沒有說話,拉著小妹的手緊了一緊,臉色沒有變化,只是靜靜看著這一幕。

這時,從景生房屋裡走出一青年,褐色長褲,青衣短衫,一條淡黃頭巾裹頭束髮,一身的疙瘩肉,把衣服漲得鼓鼓的,面容倒是普通,不過那兩條要飛入鬢毛的長眉,讓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起來了。只見他疑惑看了看剛剛還是熱鬧沸騰的門口,然後發現了小默兒,臉上蕩起幾分笑意,招呼道:“小默兒,怎麼有空過來玩,今天不用修煉嗎?”

“景生哥,我爹讓我來看看村裡的蛐蛐王,看我有沒有機會去參加蟲賽。”小默兒認真回答道。

“什麼?小默兒的靈媒祭煉好了?快,讓我看看。”景生臉色通紅,異常激動道。

蟲選的活看似輕鬆,其實也不好乾,畢竟他一身的本事都在偵敵觀陣上,和蛐蛐這玩意兒一點都不相關,現在他幹這活可真是硬趕鴨子上架,被村長硬塞的。不過不懂就學,能有個進入朝廷編制的機會有多難得,景生也是明白,只是每個月的蛐蛐選拔都讓景生頭疼不已。自從他接手蟲選之後,村裡選出的蛐蛐王就沒在小蟲賽進過第三輪,最多在第二輪冒個泡,一般第一輪就輸了,以前孝天哥在的時候,可是能進入八強的。名次不高巨靈城府衙發下的糧餉也就維持生活,還不如以前自己接個冒險任務賺得多。

景生把以前孝天的做法分析了一遍,覺得自己想靠這個蟲選發達的話,也得按照以前孝天的來。第一,那就是得有靈媒參選,靈媒蛐蛐經過主人的靈力祭煉,資質個個堪比促織王,靈媒蛐蛐和非靈媒蛐蛐簡直是兩個物種。第二,那就是掌握蛐蛐的培育,哪怕沒有靈媒,培育善斗的蛐蛐衝進第二輪得到的府衙獎賞也多啊。

培育蛐蛐的事兒急不來,雖說自己已經得到孝天哥家裡的書籍,不過沒人教依然很難懂,就憑野外抓的野生蛐蛐,結果也看到了,連第二輪都過不了。靈媒蛐蛐的話自己已經過了十六歲的年齡,就算自己再度契約靈媒也沒資格參賽,那麼最好就是村裡有契約了蛐蛐做靈媒的孩子要參加蟲賽博修煉資源,自己能夠跟著喝點湯。

只是要鍥約靈媒,那麼就要開靈,村裡適齡孩子也不是年年都有,一部分的人家也不以蛐蛐做靈媒,又第一階靈力沒成的話,也不會有人用靈媒參加蟲賽,畢竟萬一靈媒受傷,那可是直接影響通靈神通修成的,得不償失。等到通靈神通修成,大部分人年齡又超出了參賽資格,所以實際上真正以靈媒參賽的人很少。

不過人家巨靈城官方舉辦蟲賽獎勵的當然就是這些年紀小,潛力大的靈媒之主,參賽的一百零八頭蛐蛐,奪得前三基本都是靈媒,從無例外,畢竟靈媒和非靈媒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景生聽到小默兒要參賽激動的原因就在此,畢竟他算了又算,想了又想,今年村裡是不大可能有靈媒參賽,去年雜貨店華叔家的二兒子年齡今年十七,過了參賽年齡。去年他運氣太差,第二輪就碰上第二名,肉鋪老闆強爺的小兒子今年倒是十五歲,不過資質不大行,據說築基丹都用上了,第一階靈力還是沒練成。裁縫家的靈兒姑娘聽說資質很好,靈媒也是蛐蛐,今年十四歲,不過聽說要入學院學習,已經把靈媒放生……總之一句話,今年是沒指望能有靈媒參賽了,將會又是墊底的一年。現在小默兒說要參賽,對景生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