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人捧場的情形,魔術師似乎感到了無趣,他直接將手槍丟到了楚子航的面前,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便一把將指尖歌唱的金絲雀捏成了肉泥,血液伴混雜碎肉掉落,但在半空就憑空消失。

楚子航舉起了手槍,同樣毫無猶豫地對準自己扣動了扳機,又是一枚空彈。

手槍再度輪轉。

第九次輪轉開始,凱撒和楚子航的面容都開始變得嚴肅,只有魔術師看起來還是那般悠閒,哼著不知名的歌曲,手指在金杖頭上敲擊著節拍。

一共十二次開槍,其中子彈只有一枚,這意味著這次輪轉這將是最後一次輪轉,遊戲的風險在此刻提升至最大,變成了真正的賭命遊戲。

即便是凱撒,在手指搭上扳機之後,也猶豫了剎那才扣動。

手槍依舊沒響,這令他鬆了口氣,將手槍輪轉到給魔術師。

魔術師還是那般風輕雲淡,他拿起手槍,指向頭顱,凱撒和楚子航全神貫注,緊張地注視著他,看著他將手指搭上扳機,隨後,他放下了手槍。

然後他又拿起手槍。

接著他又放下手槍。

他又……

“ 行了,玩鬧到此為止了。” 凱撒忍不住呵斥道,被反覆戲弄的他忍無可忍。

“誒,真是嚴格呢,”魔術師抱怨道,再次將手槍對準頭顱,嘴中還不斷地念叨著。

“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來的……手槍也好,規則也好,還是建議遊戲那也好……”

“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他的唸叨中,他的手指,扣動了扳機。

還是沒有子彈射出,這令注視著這一切的楚子航和凱撒都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十二彈槽,輪空十一次。

楚子航和凱撒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這次必定會有子彈射出,遊戲還沒有結束,就已經結束了,他們已經輸了這場賭局。

但楚子航舉起手槍,將其對準了自己的頭顱。

他動了動嘴唇,像是極度恐懼時的顫抖,但他的嘴在有規律地張合,只是聲音有些低微,令人有些無法聽清。

他在恐懼嗎?還是在留下遺言?魔術師似乎感到了疑惑,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將頭伸了過去,但下一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 砰——” 子彈出膛聲響徹,帶起陣陣迴音,但楚子航毫髮無傷。

“ 被鑽了漏洞呢。” 魔術師低笑道,他的身前,是一發子彈。

依舊在高速旋轉,但被無形的力量所阻擋的子彈在空中耗盡了動能,最終無力地墜落,在空中被無形的力量所分解,逐漸消散。

風聲呼嘯,刀劍的銳光再次斬斷人的視線,凱撒和楚子航默契地同時暴起,帶著他們的刀劍,衝向了魔術師,兩柄刀劍封鎖了幾乎他的所有退路,殘留的空隙雖然足夠他勉強擠過,但他如果這麼做了,兩肋也必定會被劃開一個巨大的傷口。

低沉的吟誦聲響起,那是楚子航在大聲唸誦龍文,伴隨著他的唸誦,空氣中的灼燒氣息逐漸濃重,熱度狂飆著一路上升,最終突破了一個安全的閾值,向著被常人稱為“高溫”與“爆炸”的領域一路狂奔,如果他的唸誦完成,以楚子航為中心的五米半徑之內,接近一顆凝固汽油彈空爆的能量徹底爆發,澎湃如海潮的火焰從一點放射,向著四面八方,攜著強勁的衝擊波。

楚子航知道凱撒就在他身旁,但他別無選擇。

一個能輕鬆擋下子彈,還能製造幻覺,或許還能窺探人心,疑似白王的存在值得他冒著誤傷友軍的風險全力以赴地發起攻擊。

如果連他們兩人的聯手進攻都無法殺傷魔術師,那與死亡無異,倒不如放手一搏,只要贏了,那麼在卡塞爾那頂級的醫療技術下即便是他們斷胳膊斷腿也能重造,但如果輸了。

他們大概會死無全屍,或者乾脆殘渣不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