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過車窗看見林唱晚捧著快遞盒的樣子非常小心翼翼,等到她拉開車門坐進來,他又沒忍住調侃,“什麼東西啊,像捧了寶貝似的。”

“你失憶了嗎,我剛剛還在問你這是什麼。”

他笑了起來,點點頭,“行,會還嘴就沒什麼大事。”

“你等下是先送我回去還是直接把車停到車庫?”

“先送你回吧。”林朝陽說完,補充一句,“爸媽都不在。”

“我知道,司機要是在的話哪有自己摸車的份。”

“嘖,懷疑你哥的車技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給你來個飄移。”

此時車子所在的位置的確寬敞,林朝陽也是真的對自己的車技自信,說完就打方向盤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林唱晚嚇了一跳,但她被嚇到的反應並不是尖叫或者別的,而是俯身抱住了快遞盒。

迴歸到正常開始模式以後,林朝陽瞥了她一眼,“你確定你真的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林唱晚點頭。

“那你幹嘛像個護崽子的老母雞?”

“......你今晚睡覺鎖好門。”

“怎麼?”

她呵呵一笑,“我怕我忍不出去暗殺你。”

車子停在了林家別墅門口,林唱晚捧著快遞盒下了車,快步走到門前按了指紋鎖進門。

客廳裡沒開大燈,挺昏暗的,她卻覺得這種場景比燈亮著的時候要輕鬆太多,狠狠地鬆了口氣。

她在客廳翻箱倒櫃了一陣子,找到了拆快遞的小刀,拿著小刀回到自己的臥室,把快遞盒放到桌上準備拆開。

其實她沒騙林朝陽,她是真的不知道這裡面是些什麼,畢竟她和顧意馳這幾天都沒有聯絡。

可是看到盒子上註明的“易碎”時她好像有種猜想,又或者說有種預感,隱隱約約覺得應該是那件她前幾天還覺得再也見不到的東西。

用小刀劃開快遞盒上的透明膠帶以後,她輕輕地把盒子開啟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放在最下面的、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兔子睡衣——她在林家的時候從來不會穿得這麼可愛,因為會被林載生和曾媛安認為“不正經”,所以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沒帶著。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被用泡沫保護殼包裹起來的小東西,她把保護殼拆開來,就看到了兔子形狀的小燈。

她按下燈盞的開關,忽然感到鼻酸。

從小到大,她失去過父母,失去過寵物,失去過朋友,失去過太多太多。雖然在後來她獲得過榮譽,獲得過讚美,獲得過很多別人得不到的東西,但那些她曾失去的、別人都有的東西,再沒有一樣折返回來。

那些經歷讓她知道失去就是失去,哭天喊地也沒用。所以她從來不執著於過去,不執著於情感,她知道那些都不穩定,可這一刻,她多麼想立刻離開寧安飛到易水,去找顧意馳,只為了仰著頭對他說一句:“你說好的,要請我吃飯。”

把睡衣也從盒子裡拿出來時,帶出來了一張卡片,她將卡片取出來,看到上面寫著的漂亮的連筆字:

小屁孩,提前祝你除夕快樂春節快樂,希望你早日康復,平平安安。

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打溼了後面滑稽的落款:顧大爺。

她也是這才注意到了那個落款,頓時又覺得很好笑很可愛,就這麼帶著淚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