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這裡的時候他是真的覺得風只是涼快,覺得把外套借給林唱晚穿挺好的,然而現在她不在身邊,他開始覺得冷了。

他嘆了口氣,告訴自己現在也不是感傷的時候,拿出手機來看到通訊錄介面有一串陌生的數字,猛地想起這是他從餐館離開前鄒鶴非要輸上來的。

鄒鶴說不接受他的施捨,說要把聯絡方式給他,等到自己攢夠了錢就把他那一半的盤子錢還了。

當時顧意馳腦子裡根本沒在想錢的事,直接把手機交給鄒鶴讓他自己輸了,他輸完以後,他也沒想著存,直接就關了螢幕。

現在再看到這串數字,他想到自己說不定還是應該和鄒鶴聯絡一下,他需要了解一下鄒鶴和林唱晚具體都說了些什麼,以此來確定林唱晚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這麼想著,他撥通了鄒鶴的號碼。

鄒鶴接得挺快的,而且和他想象中不同,他居然很痛快地表示願意見面。可能這就是少年,打了一架並不意味著從此成為仇敵,打架只是打架,只是宣洩當下的情緒而已。

對於鄒鶴來說,顧意馳只是個借了他錢的陌生人罷了。

他們約在了另一家餐廳見面,地方是顧意馳訂的,他直接訂了包間,以免他們又控制不住情緒影響別的客人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欠了錢的緣故,第二次見面的鄒鶴看起來不再那麼有傲氣了,他只是在位置上坐著,撇著嘴不出聲。

“我只是想讓你告訴我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顧意馳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在重申這番話,“我保證不會對什麼人說起這些事,我對你來說確實沒有可信度,難道我會把我女朋友的事到處說嗎?”

——之前對鄒鶴說林唱晚是自己的女朋友,是顧意馳一時上頭,現在其實他已經冷靜下來了,再這麼說他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騙都騙了,他好像也只能騙到底。

終於,鄒鶴抬起頭來,略顯無奈地看著他,“我真沒說什麼,就是你後來聽到的那樣。因為我爸他只是交通肇事罪,他不該......”

“我不關心你爸的事。”顧意馳知道自己這麼說顯得很冷血,但他現在的確沒有一點心思去聽鄒鶴的成長故事,“我只想知道你都說了什麼可能會刺激到她的話,我現在聯絡不上她了。”

聽了這話,鄒鶴好像又恢復了本性,冷哼了一聲道,“那我還不關心她的死活呢,我憑什麼告訴你?”

顧意馳沒說話,只是快速地環顧了四周。

“你在找什麼?”鄒鶴顯得很警惕。

“我在估算,一會把這些都砸了,我大概要賠多少。”

“......”鄒鶴無言。

又沉默了一會,鄒鶴敗下陣來。

“我確實沒有太多好說的,你來之前我們都還沒聊上幾句,主要就是我在問她,他們是怎麼做到讓我爸判死刑的。還有,你也不用擔心她想不開,我一見她就知道她和我一樣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去自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