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面的風雪已停,銀裝素裹,街道上三兩行人,裹著厚實的棉服眉目間皆是歡喜,喜歡這個白色國度。

顧爾剛走出燒烤店,冷風吹過臉頰,灌進脖子,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突然,一條暖融融的米白色圍巾搭在她脖頸上,林澄貼心地幫她纏好圍巾。

“注意保暖。”

顧爾抬頭正對上林澄熾熱的眼神,心臟狂跳,耳垂上那抹紅色漸漸爬上耳根。

顧爾有些慌亂,偏頭別開視線,輕聲道:“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的。你明知道我們……”

“顧爾。”

林澄忽然出聲打斷她。

顧爾抬眸看向林澄,後者輕垂著眼睫看不清情緒,可他周身圍繞著的那種落寞感,還是讓顧爾心臟驀地一痛。

她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面前的青年。

林澄抬起頭,用一種強壓悲傷的眼神深深凝望著她,彷彿想這樣望進她心裡。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緊緊將顧爾包圍,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牢牢地箍住,她有些喘不上氣。

最後還是林澄出聲打破沉默。

他垂下眼皮,聲音寡淡:“對你好是我自願的,你不用因此覺得抱歉,喜歡你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不需要對此感到困擾。”

顧爾心裡一緊,她張張嘴想說點什麼,結果還沒開口,林澄就抬眸紅著眼眶說:“我愛你,你隨意。”

很多年後的下雪天裡,顧爾忽然想起林澄說的這句話,一件熱淚盈眶,他們在打雪仗,她轉身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一晚的肉麻情話。

早知道她以後會那麼愛他,她一定從一開始就將人精心呵護著長大,然後拐去民政局領證,也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麻煩事。

可現在,顧爾依舊迷茫。

她一方面心疼林澄的付出,一方面又不敢向前邁步。

又過了一週,這一週顧爾收到了蘇橙的回覆,表示集團考慮到他父親生病的元素,願意將交稿時間再往後延長半個月,希望她再好好考慮到底要不要解約。

顧爾給蘇橙的回覆正是今天給她答案,而今天也是顧先生出院的日子。

她一早就來到醫院,趙女士正在病房裡跟顧先生一邊吵嘴一邊收拾東西,見她進來,趙女士對她說:“澄澄去辦出院手續去了,你去看看,怎麼那麼長時間都還沒回來。”

關於林澄怎麼來這麼早,顧爾知道問趙女士也不會有結果,點頭,轉身去一樓繳費處尋找林澄。

沒找到人,顧爾看了四周,連林澄的人影都沒看到,剛好負責顧先生病房的小護士路過,顧爾拉住她,問:“請問你看見林澄了嗎?就之前經常來醫院看我爸爸的那個青年,高高瘦瘦的,挺帥的。”

“他好像朝主任辦公室去了。”

主任辦公室?順著護士指的方向看過去,那不是季航的辦公室嗎?

顧爾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急忙朝主任辦公室走去,因為著急,路上幾次險些碰到人,顧爾說了“對不起”而後匆匆走開,她現在就擔心林澄再跟季航打起來。